“情况就是这样么?”听完助理的报告,杰生无精打采地用双手支着下巴,看起来比贝利尔还没精神,“没有成组织的叛匪,没有杀人放火,没有劫掠地方,只是煽动百姓消极反抗政府而已?真令我失望啊……”
“什么?什么就是这样?”差一点被凶徒一拐杖报销的贝利尔愤愤不平地嚷道,“我们两个差点被杀了啊!”
“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参谋长的眼皮都下垂了,“你要学会精简地做报告,这样的事情一句话就可以说完了——大修道院不承认咱们。”
“对,难道这不是严重的事件么?”
“你以为……对了你没看那些报告。”杰生叹了口气,贝利尔还没有资格接触军报,不知道好多地方的情况比这严重得多,话说回来,那些严重的地方也不会派这样一个“参谋助理”和那样一个“前见习修女”去,他们虽然有各种严重的缺点,但是不十分糊涂,总能当个人用,而且这次经历也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应该可以对他们开放一些内容了,现在缺人真是缺得厉害。
既然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他就清了清嗓子,拿指节敲了敲桌子,对着愤愤不平的手下娓娓道来:“我们在黑鸦山已经追踪一群匪徒好几个月了,他们到处杀戮政府派去的人员,又放火烧毁谷仓,显然并非一般的打家劫舍之徒。而是效忠前王的建制部队;克里蒙村送来的报告,派到那里的流动教师和他教授的十个孩子都被杀死了,尸体上放着标志物。这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就在昨天,有两个伪装成商人的修士在码头被查到了,他们带着大修道院致永恒之城的一封信,控诉咱们的这位总主教,这两个人现在都被关起来了,可谁也说不准有没有漏网的;此外,我还疑心大修道院已经派人成功通过关卡。到圣奥美尔王国去了……”
先前,乌尔里希公爵的外孙女。也就是纽斯特里亚正统国王的姐姐,和圣奥美尔王国的太子订了亲事,所以他们在弃国而走的时候,就带着财宝和兵士渡海向着圣奥美尔去了。他们那时候虽然抛弃了国家。可满心以为国家不会抛弃他们——上代就有这样的先例,在国内吃紧的时候,王后带着财宝远避海外,等国内的局势平定下来才回归——就在那次不得已的旅行中,王后重金请回了圣奥布里神圣的无头尸体。再往上一代,也有王室全体躲避国内的贵族叛乱,在科洛姆纳一住七年的情形。若是翻开其他国家的史书,可以看到更多这种例子,所以。他们信心很足,被迫流亡虽然悲惨,但是总有回来的一天。那些暴虐的贵族总会厌倦了杀戮。当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就会想到有个调停人的好处了,百姓期望正统的国王能带给他们公平和正义,北方人?哼,他们是可怖的异族,又是异教徒,纽斯特里亚人是不愿意奉他们作国王的。再说,他们人少不够组成统治阶级。人多的时候,本国的贵族就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土地而起来反对他们——归根到底,除了纽斯特里亚的正统国王,还有谁配做这个国家的国王呢?
正是基于这样的信心,他们一开始都没有怎样关注纽斯特里亚国内的事情,在他们的想象当中,纽斯特里亚正处在一片混乱当中,此时没有什么可打听的。随同出奔的两位主教在积极地和圣奥美尔国王沟通婚礼的事情,其他人则忙碌于筹备婚礼。虽然暂时性地亡国了,但是公主照旧会有两位主教送嫁,她的嫁妆还是同样地丰富而奢侈,因为王室出奔的时候带上了历来积攒的金银宝石,还有乌尔里希公爵从纽斯特里亚各地和其他国家掳掠而得的宝藏,所以,即使他们不能因为长公主的出嫁向全纽斯特里亚王国要求额外的捐税了,长公主还是会有一份当得起她身份的豪华陪嫁。
随后,商人们带来纽斯特里亚王国已经平静,入侵的北方人已经被驱逐的消息,所有的流亡者都为此感谢上天的照拂并准备动身回乡,他们到圣奥美尔一些著名的教堂和修道院还愿,举办圣礼,奉献贡品,并打包行李,向圣奥美尔国王感谢招待,准备等长公主的婚礼一结束就启程。
他们当中没有人相信有个男爵夫人在图尔内斯特主教的主持下自立为王这件事,以为是个荒诞不经的笑话。商人么,他们不了解宫廷的事情,可能弄错了,这是很寻常的。
后面的船只和商人带来了更多更具体的消息,当那个荒诞的故事越来越显得真实,不,它根本不像是真的,流亡的王室贵族和主教们抱着这样的心态,继续等待更新的消息。
当大修道院的信件传到的时候,他们才终于相信这是真实的,然而它还是那么荒诞,所以许多人情愿相信那是一场闹剧,“很快就会过去的,纽斯特里亚忠实的臣民们会来迎接我们回去的。”“一个男爵夫人怎么可能统治纽斯特里亚呢?她和王室最近的血缘关系也该在三百年前了,其他贵族是不会容忍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统治王国呢?从前并没有这样的例子,以后也不会有,女人缺乏统治的才能,她不会打仗,她的部下将很快认识到这一点然后抛弃她……”
这样的议论又消耗了许多的时间,若不是这样,纽斯特里亚的情形还会更糟。
大修道院这样积极地替流亡政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