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
对虔诚的女修道院长特蕾莎来说,这真是一个不能再可怕的消息,哦,愿神明怜悯她,那些可怕的魔鬼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从年幼的时候就听说了他们的许多暴虐事迹,知道他们会无差别地杀戮修士和居民,哦,他们比地狱里的魔鬼更可怕,对他们来说,劫掠修道院就像请客赴宴那么稀松平常,杀戮一个修士不比杀戮一个农奴多费口舌,而要是修女……若是他们到了……
“姐妹们,为了我们避免在异教徒手中遭受可怕的凌辱,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修女们听到她们的女院长如此发言,个个面色惨白,然而,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她们都知道,有多少可敬的修道院长、修士甚至主教,在这些信奉异教的北方人手里遭受了何等悲惨的命运,那时候,她们曾经为这些人的苦难彻夜祈祷过,而如今,这可怕的,她们一直祈祷,希望避免的厄运居然降临到了她们头上!
神明啊!难道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的暴行吗?难道没有人能够拯救我们吗!啊,我们的救主,求您,求您拯救我们这些罪人吧!
柔弱的修女们祈祷着,拿起刀子,将她们的面孔划得鲜血淋漓。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北方人抓走沦为女奴的悲惨命运……
“嘿,那里有座修道院!”一个北方人指着那座显而易见的高大建筑物喊道。“修道院也!”
在这些习惯于劫掠纽斯特里亚的北方人的词典里,“修道院”和“大宝箱”差不多就是同义词了,修道院没有主人生子嫁娶之类的庞大开销。除了领地收入外又有虔诚信徒们的捐款,因此所贮藏的财富比起世俗领主来只多不少,论武装却比世俗领主弱得多——确实,许多修道院长都养着士兵,有的还养着骑士,他们自己也上战场,但是。一个修道院里头总有许多类似抄写员之类的非武装人员,按人口比例比相同的城堡好攻打多了。
对这些北方人来说。一座修道院,无异于一块非常好啃的肥肉。
因此,这个北方人看到修道院所表现出来的喜悦心情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但是。队伍的首领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修道院!那里有座修道院!”这个人再次向首领强调他的发现。
“我知道,但是我们要赶紧到河口,晚了就来不及了!”阿代尔无奈地说,他早就从俘虏的口供里面知道这里有座女修道院了,那是比男修道院更容易夺取的目标,但是,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啊!路上的宝箱这会儿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痛苦的折磨。
“我们的这位首领……”不满的声音在队伍中不时地响起,在连续洗劫了几处马场顺便把遇到的骑士连人带马剁成肉酱后。战士们马上就重拾了对纽斯特里亚人的信心——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菜嘛!
财富遍地,唾手可得,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远跨重洋。冒着路上船毁人亡的风险,自带装备和干粮到纽斯特里亚来的吗?现在,光辉灿烂的前景摆在面前,他们的首领却无视这些,一心只想赶紧跑路!
他吓破胆子了,好些年轻的战士这样想到。他们在轻易可以获得的财富面前,很快就忘却了那些轻骑兵带来的恐怖。而是彼此议论起:“如果当时硬扛的话,也未必……”
在路过下一个修道院的时候,议论的声音已经高了一个八度,几乎是公开的抗议了。
“战士们不想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家,”首领们对阿代尔说道,“只因为遇到了那点儿骑兵,再说,他们也没有打出王旗来,追不上我们,他们可能已经回家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消息,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痴,拥有那样的武力居然屈居人下,”阿代尔的语声和他的表情一样,非常轻柔,使得听到他的话的人不觉得讽刺,只觉得他在让步,“我是宁可谨慎一点的,到河口夺取船只,然后愿意跟我走的人就走,其他人——我祝他们好运!”
“国王跑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杰生真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表情来,“他们不管大修道院?前国王还在大修道院里呢!”
“他们已经渡海走了,估计一接到大修道院传来的预警就……”提姆对此也颇为无语,“国王、太后、乌尔里希公爵,总主教,还有许多朝臣都走了……现在王都的守备兵力连一个男爵领地都不如!”
“呵,呵呵。”杰生也有点傻掉了,“该死的,这算好消息么?”
“什么事?”罗怡走了过来。
“我的主人……”提姆向她鞠了一躬,但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其他人就打断了他的话。
“啥?你说拥有一支大军,能抵御北方人的就是这……”跟在提姆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叫出声来,总算他经常和朝廷里的贵人打交道,硬是将剩下的半句话吞进肚子里,旁边的一个大汉却叫喊起来,“提姆!你在戏弄我们吗?你的主人就是这样一个年轻妇人?改宗的家伙果然信不得!”
“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大军么?”提姆反唇相讥,“我说有一支能抵御北方人的大军,难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