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
“丁当”
畜群的铃声打破了河谷的宁静,随着天气转暖,放牧人一天天将畜群赶到更高的山上,去啃食刚刚从石缝中露芽的青草和树上新生的嫩叶。。即是在这遥远的北国,农人们也开始在背风向阳的群山环抱之处翻耕土地,播撒麦种。
但是,这些世俗与独自一人住在海湾中小石岛上的隐士无关。这里的首领下过命令,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这位可敬的隐士。他用一艘在风浪中被冲到石岛上的破船和其他一些建筑材料在这个小岛上为这个艾特伯德修道院的幸存者修建了一座可以过冬的屋子,并在屋前立了一个十字架。
蛮族的首领又赠送给这个隐士一些衣服和其他的日用品,还有几只可以与他的孤寂生活作伴的山羊。岛上没有泉水,但是有一个地势凹陷形成的池塘,只要天不太旱,里面积攒的雨水足够隐士和山羊们的需要。在他离去之前,他与隐士约定,不叫任何人来打扰隐士的清修,又吩咐隐士,如果有紧急的事情,就在屋前点火生烟。
“我会吩咐人时常看着的,”他说道,“唉,如果不是我的兄弟们实在顽固的话,我是不愿与您分开的……但是我会说服他们的!我会告诉他们真神的事迹,并感化他们!”
他在胸前画着十字。。
隐士慈爱地看着他,“没有主的旨意。哪怕一只飞鸟都不会陷入网罗。”他念着这句话,觉得被掳掠到这极北之地的悲惨命运似乎有了神圣的意味。是神明让他肩负起开化这些野蛮人的使命——这个琥珀色眼睛的北方人首领,已经由他的手在这孤零零的小岛上领受了圣礼,有朝一日,这整个北国必定会跪在他的神面前。
这是多么值得赞赏的圣行啊!到那时候,他会被封为圣徒的。
想到这里,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小石岛上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了。何况,在他遇到这个心慕神明的首领之前,是被捆起来。过着悲惨的奴隶生活的。那时候,他不止一次祈祷,希望自己能像兄弟们一样,早日死在这些野蛮的异教徒手里,其他书友正在看:。现在,他的生活获得了许多改善,又有传道的前途,因此他也不想死亡而是能够忍受下去了。
他们这样告别之后。首领留下了足够他半年所用的粮食离开了,但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必定要上岛来领受他的教诲。
“图尔内斯特大教堂是传道圣徒最早在纽斯特里亚的驻地,它的银色圆顶非常有名,那座大教堂一定非同凡响,是全纽斯特里亚最接近神的地方了吧。。”琥珀色眼睛的首领神情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做完的圣礼中清醒过来,“全纽斯特里亚的圣物大概都集中在那里吧?若我能到那里朝拜的话……”
“并不是那样的。”隐士纠正道,“图尔内斯特的大教堂的确非凡,那里供奉着圣奥布里和其他许多圣徒,但是它充其量也只能与鲁尔霍夫大教堂比一比罢了。不。我的孩子,你将来若是有机会去朝拜的话。应该去大修道院才对,图尔内斯特是传道圣徒最初驻足的地方,但是大修道院是他以后三十年清修的地方。”
“大修道院?”
“那是神在纽斯特里亚一切圣迹中最可观的地方,”隐士对这个年轻的改宗者说道,“它拥有三百名修士,历史上出过许多主教、总主教,不止一位国王在大修道院出家。无论是圣物、还是王公贵族们供奉的供品、还是做圣礼用的礼服,全纽斯特里亚没有一处修道院和教堂可以与之相比。那句话怎么说的?大修道院拥有在永恒之城之中也毫不逊色的气派。它拥有无数的田地、葡萄园,畜群,农奴,富有的程度超过很多国王。”
想到自己年少时随人去大修道院的见闻,隐士也陷入了恍惚之中,在长时间的远离家乡,又一个人清修了不短的时间后,原来再怎么孤僻的人都能滔滔不绝,“当年我去大修道院的时候,甚至以为那里是天堂在人间的地界,它的祭坛灿烂辉煌,是古代帝国时期留下来的,整体纯金,又镶嵌了十二种宝石……”
“啊,但愿我能去那里朝拜。”蛮族的首领向往地说着,他的神情比刚才的更加恍惚,两眼发直,似乎已经漫步在大修道院之中,听着修士们唱的圣歌,看着修道院长主持的庄严仪式,在香炉中焚烧的馨香之中入迷了。
另外一次,他们的交谈是这样的:
“从西耶克莱茵到大修道院一路还好,但是要经过费舍尔伯爵的领地,那是个非常自负的贵族,他总以为教士只是他和神明之间的传令兵。他曾经和圣贡德的主教争吵过,为的只是一片森林。”
“森林?”
“他坚持认为那片森林是他的,但是他没有证据。”
“唉,他怎么能和一位主教这样呢?”新近才皈依的蛮族首领说道,“为了微不足道的世间财产,他要把自己的灵魂陷入到永恒的罪恶里去呢!”
“是的,传道使徒说过,这世间的一切都是粪土,我心里只想着神,这才是正确的态度,我的孩子。”隐士说道,“你兄弟们的态度有软化没有呢?他们早一日皈依,就早一日把自己从罪恶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