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阴云密布,细雨蒙蒙,窗外的一切如同被扣进大铁锅里似的,伸手不见指,到处黑咕隆咚一片,其他书友正在看:。。
城堡大殿,变成布莱蒙伯爵模样的布兰特独自坐在长桌前,等待着维克尼家族的亲信。他突然站了起来,不停地踱步,焦急地等着,冰冷的狂风割伤他的皮肤,凄凉的乌云淹没他的阴影。时间似乎故意和他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他不停地回头看着沙漏(注解1),盯着玻璃管内那慢慢流动的金沙。
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候一样地凄惨,整个世界都好像穿着丧服。
他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他的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涌动出他难以平静的情绪。
一阵轻缓地脚步声从大殿外的走道上传来,不过多时,只见一个满脸倦意的老人出现在大殿里。披着灰色长袍的老学士步履蹒跚的走到长桌的一旁,朝着面前的维克尼大人微微躬身行礼后,伸出枯瘦的双手拉出一张长椅,然后静静地的坐下。
布莱蒙低头看向一旁老人。他确实很老,一副单薄的身体,佝偻着腰,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脑袋上幸存的几缕发丝又细又长,但眉毛倒是又密又长。他望着面前的灰袍老学士,突然想起了和蔼可亲的伊林学士。
回忆、思念,同时涌出,活跃在他的海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一张张不同的脸在他脑海闪过,伊林学士、外公、梅林老师、詹森、加文、母亲,他们就像跑马灯似的,转啊。。转……转……
他清清楚楚地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夹在他内心的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了开去,一寸一寸地那么痛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像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他不愿意去想这个抛弃他和母亲的男人。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矛盾。
布兰特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死了,他们都死了。
「可我还没尝过有父亲的滋味,你就已经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给我一点关爱?」布兰特的悲痛震得他的肋骨发抖,它堵在心里,梗在喉口,以致流不出泪来。
当士兵敲响老学士的房门时,躺在被窝里的老人弄不明白刚刚结束不久的议会。维克尼大人为什么又突然急着召见他们?难道有重大的事情要商量?
老学士抬头望着面前反复无常的布莱蒙伯爵,他发现那张鹫鹰似的脸庞流露出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又像岩石一样冷峻。一瞬间,老学士突然觉得这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
这时,大殿外又回响起脚步声。而这一次的脚步声却是急促的、厚重的,充斥着男人的刚毅。一身战士装束的‘壮汉’威克斯和披着金色华丽披风,身穿银色盔甲的盖斯.瓦德大人同时出现在大殿里。
威克斯走到议会长桌前,粗矿的拉出一张木椅,一屁股坐了下去。布兰特发现他身材高大、体魄硕壮,结实得像一棵橡木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挺脱的。即使是科林爵士站在他的面前,也要矮上几寸。。恐怕整个黄金地除了‘巨人’卢克.奈斯,没有人比他更高更壮。
瓦德大人走到长桌的另一侧,轻轻地搬起木椅。举止绅士的坐下。他的一双手很大,从指头到掌心,到掌根,到处布满老茧,仿佛套上了鳞状甲壳。
顿时间。整个空旷的大殿就像深埋地底的墓穴一般寂静无声。而耸立在大殿两侧的数十尊鹰面人身的巨魔雕像,犹如深渊恶魔般贪婪地窥视着大殿内的人类。布兰特的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干什么。
盖斯.瓦德谨慎地开口,“大人,突然急召我们,您有什么吩咐?”
布兰特紧紧地攥着两只像油锤一般大小的拳头,他深吸一口气,并尽量模仿布莱蒙伯爵的声音和语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该是我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壮汉’威克斯斩钉截铁的说,“无论大人如何抉择,属下必当誓死从命,好看的小说:。”他的忠诚就如同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一样无可置疑。
“属下唯命是从。”盖斯大人高声附和。
布兰特掩饰住情绪。“明日辰时集结城内守备团所有士兵和骑士。”他以布莱蒙伯爵的身份下令道,“瓦德大人亲率骑士策马先行赶往盐镇驰援凯恩男爵,威克斯率领守备团士兵昼夜不停的急行军赶至盐镇增援。” 他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心理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守备团指挥官瓦德大人恭敬地应道,“遵命,大人。”尽管他对布莱蒙伯爵突然间下定的抉择有所疑虑,但作为效忠维克尼家族的骑士,他的荣誉就是忠诚和遵从。
“是,大人。”威克斯粗声回应。
静坐在一旁的老学士缓缓起身,张口提醒道,“ 维克尼大人,坦格利安家族那边您打算如何答复?”
布莱蒙伯爵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坦格利安家族就是一群烧杀掠夺、凶残贪婪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