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翎瑶阁内,便远远看见那两抹飘渺幽雅的身影正面对面坐在阁中的石桌旁,夏亦一声不吭地侍在身侧,偶尔有下人端了茶水和点食走来。
洛夜白随着谷若烟一路走进去,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然却是这一次脚步最为沉重,看向尘如语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犀利的冷意,瞬间又隐匿在了无奈的怜惜之中。
谷若烟未觉他的神情变化,对着尘如语和翎瑶夫人点头一笑道:“既然七公子已经到了,那我也该退下了。”
“谷姑娘这是在说笑呢。”翎瑶夫人出声,“谷姑娘做事细心得体,你若走了,我们要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就不好办了。”
闻言,谷若烟敛目一笑,眼中并无喜色,反倒有些无奈,目光快速地在翎瑶阁内扫了一圈,方才坐下。
洛夜白站在一侧,并没有落座的意思,挑眉冷然一笑道:“洛某素来不懂这些细枝末节,三位可先行商量,若有什么需要洛某出手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
翎瑶夫人看得出他神情冷漠,并无参与其中的意思,也不拦他,笑道:“如此,我也不好勉强。叶公子伤未痊愈,还在休养,七公子不妨去找他叙一叙。前天他问起我,知是七公子为他治的伤,也很想当面谢过七公子。”
“那就不打扰了。”洛夜白说罢,清冷地目光只在尘如语身上停留片刻,瞬间便挪开,朝着叶清逸暂住的房间走去。
尘如语始终没有出声,直到洛夜白的身影消失,谷若烟和翎瑶夫人方才齐齐看向她,目光疼惜之中带着担忧。
“庄主,你这是为何?”谷若烟太息道,“无论如何,你们都是要碰面的,至少要并肩作战,解除了此次的江湖危机,你又何必……”
“他对这件事插手越少,对他越有好处。”尘如语冷冷地打断谷若烟的话。
一旁的翎瑶夫人也是沉沉一声叹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关于尘如语和洛夜白的事,萧痕已经告诉了她,萧痕本意是想让她帮忙阻断尘如语和洛夜白的接触,却不想她听完此事,惊叹之余,竟对尘如语升起深深的同情之意。
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定能做到尘如语这般,大义而无情,至少她自己没有做到。
谷若烟紧紧凝眉,语气中有一些焦躁:“可是,你也看到了,你对他的漠然全然无用,接下来他势必还会继续查访你的消息,如此一来,事情总有被查清的一天,到时候你们又要怎么面对彼此?何不趁着现在把事情与他说个清楚?”
“说不清楚——”尘如语陡然一叹,“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早已说不清楚,一旦说清楚他会丢了性命,那个向他下蛊的人也势必会遭到听七楼的追杀,这样一来,便是因为我又要搭上两条,甚至更多的性命。”
谷若烟神色大惊,脱口问道:“你已经查出当年的下蛊之人?”
尘如语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深眸瞥向谷若烟,看得谷若烟不由得心下一惊,接着说道:“那何不让他解了七公子的蛊?”
“解不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她们了解尘如语,为了她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的事她是决然不会答应去做的,这么久以来,她牺牲了太多以成全他人,可惜她们却帮不了她。
顿了顿,翎瑶夫人突然说道:“对了,前些天我收到一封密函,上言让我小心尉迟城主和尉迟夫人。”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交到尘如语面前,尘如语拿起看了看,目光落在谷若烟身上,谷若烟会意,亦取出一封信函,两封信函放到一起仔细一对比,笔记竟是一模一样,信中内容亦是完全一致,均是提醒她们要小心尉迟城主一事,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正疑惑间,苏焕从一旁匆匆赶来,见到三人不由得一愣,驻足观望了片刻,才顿然失声一笑道:“三位齐聚一处,真是叫人看花了眼。”
“苏公子有事?”翎瑶夫人作为主人,先开口问道。
“公子刚才突然想起有一样东西未及交给三位,所以让我给送过来,说希望能对三位有所用处。”苏焕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三人又见,不由得眉头更深,相视一眼。
苏焕先前没有在意,此刻见有三封一模一样的信函摆在面前,不禁也凝眉仔细看了看,疑声道:“这字迹有些眼熟。”
谷若烟惊道:“苏公子认识这字?”
苏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似乎见过,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抬头看见三人相询的目光,又抱歉一笑,“在三位面前胡言乱语,在下失礼了……”
他说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尘如语,看到她清冷的眼眸时,突然脸色一正,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字我确实见过,就是在金陵城府的倚仙阁。”
正是与那日他和聂涯儿一同前去时,星纪雅座里的题字一模一样。
“倚仙阁?”翎瑶夫人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呃……”一句话问到了关键点上,苏焕看了看尘如语似笑非笑的眼角,支支吾吾半晌,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