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再躲在般若寺内当缩头乌龟?”
声音近在咫尺,显然来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普智暗道了声:“苦也!”便不打算逃了,盘坐在雪地上,闭目念经,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这时风雪中渐渐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比普智还高了一头,有些斑白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脑后,穿了山下常见的棉袄,提着一杆扁担,剑眉倒竖,一脸怒意地盯着地上的普智。
宗禾首先恭恭敬敬地问好:“见过师娘……”
那老妇看了一眼执礼甚恭的宗禾,哼了一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小东西将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宗禾额头直冒冷汗,不知怎么就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师娘,看来是她对师父的怨恨也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宗禾不敢在此地多留,向盘坐在雪地上的,歉意的笑了笑,不敢多看师父那幽怨的眼神,便灰溜溜的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老妇冷眼看着普智,咬牙切齿道:“温恭谦,再问你一次,你的良心哪去了?”
普智满脸无奈:“女菩萨,你为何仍苦苦相逼呢!贫僧已皈依佛门,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与俗世的一切再无瓜葛……”
那位被宗禾称作师娘的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冲普智怒喝道:“我不信佛!温恭谦,你这辈子欠我的,我就要你这辈子还,哈哈……我倒是忘了,你拿什么还呢?你怎么能还得起?哈哈……”
闻言,普智低头沉默沉默良久,然后低声喧了一声佛号:“老衲法名普智……”刚说完,那老妇暴喝一声,抬起扁担就打,一点也不顾忌对方是禅宗祖庭的主持。
那扁担加身的普智,也不敢躲开,口中连连痛呼道:“打人不打脸……哎呦……”
…………
普智俗家姓名温恭谦,少年时曾是伏牛山清风寨的少当家。他的父亲温铁是山下镇上的打铁匠,由于时局艰难,无法苟活,在聚众在伏虎山干起了无本买卖,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日子倒是过的逍遥自在,队伍也是日渐壮大,和另个山头的雷家堡称霸伏牛山,在整个豫州也是恶名远播,。
而温恭谦年轻的时候,相貌也是颇为俊朗,功夫也是出众,十五岁起就开始下山随父亲打家劫舍,也是彪悍不已。
由于温铁不识字,温恭谦这个名是他爹请清风寨的一个狗头军师给起的,说是文雅。
屁的文雅,这不是说他没有良心嘛!也就是温恭谦小的时候不懂事,长大以后才觉得不妥,不过也没办法了。
起先由于时局动荡,清风寨和雷家堡日子过得不错,后来大隋立国,局势渐稳,这山上的日子便愈发难过了。
他的强盗头子老爹便决定和雷家堡的那伙人联姻,让温恭谦娶雷家堡堡主雷正的女儿雷万娇为妻,于是温恭谦便这样成了“政治牺牲品”。最让温恭谦觉得无奈的是,听说雷万娇生的高大威猛,凶神恶煞,在当地被称为母夜叉,年龄都二八了还未嫁出去。
温恭谦多次抗议,均被温铁所拒,完了还语重心长的劝解他道:“儿啊!如今这世道艰难,再不多积攒点实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官兵给剿灭了;再说那雷万娇爹爹见过,长的腰圆屁股大,是个生儿子的料,你娶她不吃亏。”
温恭谦为了大局考虑只能答应,后来把人娶过来一看,除了个子高点,脾气爆点,武功比自己高点,模样倒是挺标致,温恭谦心里这才平衡许多。
可是这正是温恭谦悲惨生活的开始……雷万娇脾气火爆,和温恭谦一言不合,便动手相向,可温恭谦偏偏还打不过她,再加上由于父亲温铁年事已高,渐渐地不再过问寨中事务,雷万娇逐渐地在寨子里说一不二,于是温恭谦的生活更是凄惨……
这一日,愤恨难平的温恭谦决定独自下山干活,也是为了躲一躲那悍妇。刚到山下丛林便遇到了生意,打南边来了个老和尚,独自一人。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温恭谦便决定干他娘的一票,就当舒一舒心中的恶气。
“这老秃驴也他娘的太穷了!”温恭谦把大刀往地上一杵,看着打劫到的财物:“一串念珠,一个破钵,还有件破旧袈裟……”
而那个老和尚仿佛吓傻了似得,在原地动也不动,还微笑地看着温恭谦。
本来心情就不畅的温恭谦当下大怒,抓起大刀,凶神恶煞道:“老秃驴,你找死吗?”
那老和尚只是微笑道:“施主有慧根,与我佛有缘!”
温恭谦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老子生平杀人无数,你那佛不见得能收我,我还是先送你去见你的佛!”
言毕,大刀一提,向着老和尚的光头就是一刀劈出……
那老和尚竟然不躲,依旧微笑着看着温恭谦。
然后只听“咔”的一声,如金属相交。
温恭谦大惊失色,看了一眼颤抖不已的右手,然后又看着老和尚完好无损的光头,竟是一点印也没有,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中精钢所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