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杨毅喋血观德殿的事情普通百姓暂时还并不知道,但那前朝皇帝的文学侍从郎,如此高调地观礼重华门,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赞叹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总之褒贬不一,不过却有一点出奇的一致,就是都对他的胆量佩服不已。
从皇城里出来之后,杨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将军府的,随行的侍从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杨毅仿佛没听到似得,就是不理,侍从不敢再聒噪,牵着马屁,默默跟在后面。
一路上不断有行人对这个满身血迹斑斑的杨毅指指点点,却不知道此人正是大隋的镇南王,最后甚至惊动了在街上巡逻的皇城兵马司……不过当看到是镇南王杨毅之后,驱散了围观的百姓,一路护送其到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府中的清凉亭,前几日被镇南王一掌拍裂的大理石桌已经重新换过。换过一身干净衣服的镇南王又是坐在这里喝闷酒,而那个王府的第一谋士谢叔君也是在座。谢叔君是镇南王的首席智囊,杨毅已经习惯了将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他,而谢叔君也确实从来没让杨毅失望过。
谢叔君不同于镇南王一脸的愁眉苦脸,而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我大隋虽然与北辽互为敌国,但自从八年前停战之后,陛下和钱胖子一直在努力维持着北疆的安定,短时间内并不想和北辽再生事端。王爷今日喋血观德殿,斩断耶律斗海那厮的一臂,那耶律斗海虽说是北辽皇室末枝,但北辽也很有可能借此事寻滋挑事。”
镇南王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被谢叔君出言阻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早已是陛下和钱胖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打压我们的机会,自立朝观德殿就没有染过血,看来这次要被那些朝中腐儒老学究们上书弹劾了,况且这次朝廷为了给北辽一个交代,肯定会拿镇南王开刀。嘿嘿……估计钱胖子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京都我们太被动,南疆二州才是我们的根本,正所谓如鱼得水,王爷回到南疆我们才能自保无虞。”
镇南王杨毅将酒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随意抹了一下下巴上的酒水,恨恨地说道:“想我杨毅,一生征战,功在社稷,大隋半个天下都是本王打下来的,嘿嘿!现在我那个皇帝侄子居然要对付我,哈哈……荒天下之大谬!不过虽然他不仁,但本王不能不义,否则对不起皇兄的在天之灵。”
谢叔君听了只是轻轻一笑,不再相劝。形势在他人不在己,天子和那个自诩为生民立命的钱胖子怎么会放心镇南王这个庞然大物在帝国的南疆扎根生芽?到时只怕是镇南王想做个安稳富贵王爷都不可能,再说镇南王岂是他的两个哥哥庆王、宁王那样的窝囊废?师仇未报,始终如鲠在喉,到时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这时谢叔君突然想到了一事,收敛起笑容,正色地对镇南王说道:“王爷,那个江启你是如何大算的?”
镇南王正在为时事忧愤,而江启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私生子,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闻言只是随意说道:“他要是想留在王府,就在府内给他找份差事,保他一世富贵;要是想走,就送他一场荣华富贵,和他那个贱民的娘亲在地方做个富家翁,也是对他起他了。”
大隋以前,世家豪族把持朝政,军政高官皆是由世家子弟出任,平民百姓难以出头。而大隋杨家在隋以前就是军阀世家,而杨毅不像他的皇兄那样能对平民百姓那样一视同仁,所以言语有些轻视。
谢叔君闻言则是摇了摇头,劝道:“不管怎么说,那江启始终是你的血脉,是皇族贵胄;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师父乃是齐云山李子牧,能与那天下第一人的武疯子高十三楼一战的人,修为震古烁今,好看的小说:。那狂生穆介仁坐忘境的修为单枪匹马入朝观礼,那龙虎山的牛鼻子、大魔头武德殿执戟士和皇城的十几万禁军、御林军竟拦不下他。虽然王府内能人异士无数,但像李子牧这样的高手,却是没有,如果能多一个这样的高手,对王爷来说,如虎添翼,百利而无一害。”
镇南王听到之后,沉吟一番,当年许岩虎牢关外的一战,他也听说过李子牧大战北辽战神萧鼎,对他也是仰慕已久。
谢叔君的一些话总是能给他拨云见日的感觉,脸色终于不再那么难看,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看龙槐先生比那李子牧也差不多少,你说的确实有理,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真是没想到那小子竟还有如此的境遇?”
谢叔君听到镇南王如此的评价自己,大摇其头:“我可比那一剑当得百万师的李子牧差远了,不过既然王爷如此的信任属下,卑职定当不负王爷所托,为王爷的千秋大计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惜。”
杨毅后面听他的话语比较重,不过也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如今心结解开,杨毅心情舒畅了许多,便起身告辞离去。
谢叔君看着杨毅的背影远去,然后走到清凉亭边,负手而立,看着万里无云湛蓝的苍穹,喃喃自语道:“师兄,不知接下来这手,我们两个究竟会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