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二十年秋,北辽大军溃败,幽州战事结束,好看的小说:。
当朝镇北元帅许岩战死殉国,大隋亲王、镇国将军杨毅披麻戴孝扶柩而还。举朝哀悼,天子杨坚以亲王的规格厚葬了这位为国镇守北疆大门数十年的老人,加封其为魏国公,太子太保。
随后镇南王杨毅连番数次上奏请调幽州,天子不许,而是将西北大营的独孤昭老将军调往幽州,接替许岩的位子,镇守幽州。
独孤昭乃是关陇豪族独孤世家的当代家主,亲妹妹是当朝皇太后独孤伽罗,军中巨头加上皇亲国戚,一时风头无双。许岩一死,少年曾立誓“宁做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的独孤昭水涨船高,成为大隋军方第一人。
镇国将军府乃是先皇杨坚所赐,为了表彰其在幽州之战的功绩,也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府邸。府内回廊千转百回,楼阁典雅气派,极土木之盛,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将军府清凉亭,杨毅手端酒杯站在亭中,亭旁清凉池中在盛夏时节盛开满池的荷花,早已不在,只从冰面上露出一截枯黄的枝干,说不出的萧瑟。
杨毅一时有些意兴阑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吐了一口气,回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亭中还坐有一中年清瘦儒士,正小口细酌杯中温酒。
此人乃是镇南王杨毅麾下最得力的谋士谢叔君,字龙槐。虽然无官无职,但在南疆两州之地却是地位尊贵,连梁州、荆州总督见面也是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龙槐先生。
杨毅见此,嗤笑道:“你们文人总是这般谨小慎微,不显气魄。”
那清瘦儒士闻言,不生气,也不反驳,知道杨毅不是针对他,只是劝道:“这烧酒极烈,多饮对身体不好,还请王爷节量。”
杨毅自八年前,从幽州回来,就喜欢上了这入口如火烧的烧酒,因为这是他恩师许岩喜欢喝的酒。幽州冬天苦寒,将士们大都喜欢喝这极烈的烧酒取暖,而达官贵人,平民百姓却是不太喜欢这辛辣无比的烧酒。
听到谢叔君出言相劝,杨毅叹了口气,苦笑道:“借酒浇愁罢了,龙槐兄,想我杨毅十五岁从军,大小数百仗,攻必克,战必胜,偌大的南陈都被我灭国,断其国祚;击败北辽萧鼎那个疯子,在朝里谁有本王的功劳大,谁比本王更有资格出镇幽州?独孤昭只不过资格老一点,家室显赫,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被恩师压在西北整整十年……可皇兄为什么要让他镇守幽州,可恨我那侄儿也是如此,难道我一个皇族亲王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说到后来几乎咬牙切齿,面部狰狞,手背青筋暴露,手中上好的越窑白瓷酒杯瞬间被捏碎……
“本王……不服!”
谢叔君还是不紧不慢的细酌着那杯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烧酒,淡淡的回答道:“就是因为你是王爷,而且是位手握南疆两州军政大权的王爷……”
杨毅默然……
杨毅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难免为人所妒忌,所以这些年心思剔透的镇南王一直自污其身。唯一的儿子,镇南王世子杨炎在梁州、荆州两地横行霸道,风流成性,乃是恶名昭著的大纨绔,对于这些杨毅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放任其自流。外人看来无不感叹虎父犬子,镇南王将来偌大的家业交到这样纨绔的手中当真算是自毁家业。
“先皇在世时,王爷你圣眷正隆,邪魔外道自然辟易;至于王爷不能提辖幽州军务,据我推测是因为先皇和那钱胖子怕你因仇借机生事,幽州刚经历一场大战,需要休养生息,经不起大规模战争的消耗。”
谢叔君口中的钱胖子就是当朝宰相、堂堂帝师钱思雨,长的身宽体福,他们俩是同门师兄弟,但却是互相不对付。
杨毅眉间怒意郁结,冷笑道:“我岂是那等不知分寸进退之人?那钱胖子满口的仁义道德,却是如此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恨,好看的小说:!”
“中原动荡数百年,藩镇割据,尾大不掉,乃至聚兵以自重,文人的尊严被践踏殆尽,这种局面直到大隋建国才得以控制,钱胖子为天下文人领袖,自然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而大隋承平数十年,皇室正统早已深入人心,气运正隆,外戚想要逼宫夺位基本不可能;对于王爷来说就不一样了,如今主弱臣强,而王爷你也是皇族正统,功勋卓著,在朝野威望不低,岂能不招来天子的猜忌?”
谢叔君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在杨毅听来谢叔君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入骨三分,一时惊怒交加,随后忧心忡忡,沉默良久。
这时一亲兵匆匆赶来,单膝跪地,说道:“王爷,有刺客夜闯将军府。”
杨毅此时心情不佳,因此十分不耐的对亲兵说道:“这等小事让肖统领自己处置就是了,下去吧。”
亲兵不敢多言,领命而去。
杨家代周建隋,杨毅又兴兵灭陈,因此而国破家亡的世家豪族,江湖门派数不胜数,自然是仇人遍天下。在南疆镇南王府刺杀已是如家常便饭一般,不过王府内圈养的鹰犬不少,再加上杨毅也是一品境的高手,始终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