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看着前方来人翘动的长辫之后,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然后只瞬间便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熟络地朝那道倩影打起了招呼,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是嫌赏银给的不够,不够买胭脂和衣服,那好说啊,尽管再向我讨要就是……”
然后目光从场中倒地立毙多时的伐戈马身上,转到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的那十多个亲卫,眼神逐渐寒冷,猛然抬头继续说道:“何必要搞出如此大的阵仗?”
江启不怕对方来刺杀自己,而是恼怒还未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伤了这么多部下亲卫,这些人可都是当初在大兴,陪自己大耍纨绔的老人了,再怎么说还有点感情在,再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前方那道倩影的主人赫然就是那酒摊老板的孙女青杄,那个娇憨可爱,笑起来带着两个浅浅的梨花窝的小丫头。只是身后跟着的不是那个酒摊老板而是一个身穿麻布腰佩长刀的中年汉子,瞧其魁梧身材倒是和江启的骁骑校尉张涛有的一拼,看来也是个走勇猛路线的汉子,正是青杄的那个在蜀地的叔叔夷午。
青杄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对面那个笑起来如干净的像水一样,不带一丝杂质的江启,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没有立刻答话,说实话她这个模样俊秀,慷慨敞亮的镇南王义子还是颇有好感的,刚开始都不敢相信爷爷说此行要杀的正是他。
青杄没有立刻答话,倒是她身后的那个叫夷午的男子,出言微讽道:“知道你身缠万贯,身份金贵,但是对我们来说,你的头颅可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
江启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忧,而是为那个叫青杄的女孩,然后转头冲文芹无奈的一笑,道:“怎么你们女孩都这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既然生了一副倾城容颜,红袖添香多好,干嘛要做这么大煞风景的事情呢,我心甚忧……”
文芹只是关注来人,闻言连也眼皮都未抬一下,冷冷说道:“为你红袖添香岂不是更好?”
“这样最好!还是你最了本公子啊……”
“……”
张涛起先没有关注来人,而是把全部目光都投在伐戈马那如一滩烂泥般躯体上的乌金棍,眼神犹如那不断棍身跳动的乌金之色一般闪烁,最后才抬起头,双眼微眯,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两人,咬牙切齿道:“夔龙棍!居然还有前陈皇族活着,国都灭了这么多年,家也早就没了,还不死心?”
原来那呈现乌金之色的棍子叫夔龙棍,怎么就跟龙对上了,除夕夜还碰上了龙鳞来着,怎么带龙的物价那么不值钱了吗?大敌当前,江启心中却止不住胡思乱想。
夷午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闻言怒吼一声,“国破家亡,如此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怎么能忘,致死都不会忘记你们的主子杨家在陈地犯下的滔天血债!废话多说无益,还是拿命来!”
说着大步越过前方的青杄,抽出长刀,向江启冲过去。
而那青杄见此,也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爷爷说的总是对的!”然后收敛心神,也突然冲向江启。只是如此清新脱俗的容颜带着一点无奈,在江启看来却是更加可爱。
看到两人冲了过来,张涛急忙向身后的江启说道:“公子,只要能坚持一时半刻,骁骑营的兄弟就能赶到……舞阳,秦汉……你们几个还喘着气没,能爬起来就给我拿起横刀拼命,不能爬起来的就赶紧滚一边去,免得等会打起来,殃及鱼池。”最后一句却是对地上重伤的那十几人说的。
但江启却不这样想,对方既然敢只身来犯险,定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而此时那个在潼水河畔的酒摊老板还未出现,肯定是在图谋什么,结果怎么样,还真说不定。
话音刚落,那夷午就已经冲了上来,人在空中,越过张涛,挥刀直向他身后的江启劈去。
张涛怒火中烧,怒吼道:“该死的前朝余孽,你的对手是我,给我下来吧!”
说着,大跨出一步,腰中横刀已经出鞘,泛起一道寒光,自下而上,反手向那夷午掠去。
双刀相加,发出一声清脆的轰鸣,直震的场中众人耳膜破裂,再见那张涛,双脚已陷入地面五寸有余,虽然现在积雪融化的厉害,地面泥泞松软不堪,但临潼的这段路的路基却是被夯实的,由此可见这一刀的力气之大!
夷午手中的长刀,不似张涛手中的大隋军制横刀的狭长细直,而是略带一定的弧度,刀身也比横刀宽了将近三分之一,显得更加沉重。
那夷午一刀未中,也不纠缠,翻身落在十步之地,然后抬起头,看着身前那和他一样魁梧有力的张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有一次扑身抽刀而来。
虽然那夷午的修为境界比张涛的要高,但是张涛哪里肯服输,待看到对方的嘲讽之后,更是怒不可遏,看见那夷午有一次扑上来,发出一声怒吼“来得好”,然后挥刀当头迎上,两人很快便战在一起,刀光霍霍,一时谁也耐不得谁。
想比与那个锋芒毕露的夷午,那个叫青杄的小姑娘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江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