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副在风中晃动的酒旗,破旧而且满是污渍,不过这个地方能有个落脚歇息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况且他自己又不是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主。
江启抽动了几下鼻子,闻过一阵酒香,然后冲张涛吩咐道:“吩咐下去,中午就先在这里休息,然后再赶路。”
张涛领命,喝令骁骑营的众骑卒下马休息,而他和文芹两人则是跟随江启向那座酒摊走去。
酒摊上的客人正喝着酒水,和身旁的同伴海天海地地胡侃着旅途的见闻时,突然便感到大地一阵晃动,连桌上的茶碗酒杯,都洒出不少酒水,一个个心下正异,然后 抬头便看见打西边来了一队骑卒,粗看之下,竟不下百十名,更是惊异。眼瞅着为首的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带着手下正往这边走来,胆小一点,身份地位不高的,立马叫过摊主结账赶紧走人,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况且那些还是比那些文官更不好招惹的军卒,这些军卒可比那些文官更加蛮横不讲理,一个看不顺眼,就有可能吃一顿打。所以,既然歇息的差不过了,还是赶紧上路为好。
刚才还客满为患的酒摊,一时冷清不少,酒客走了大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虽然有很多旅人只是图有个歇息的地方。
江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哑然失笑,暗自叹道看来自己还真是有恶人的潜质呐。
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想法,招呼一声身后的文芹和张涛,随意找了一个座位,便自顾自地坐下,丝毫不在意余下的酒客偷偷地拿眼神暗瞟自己。
虽然看摊主的模样已到花甲之年,多年的操劳,在那张老脸上留下了太多的岁月风霜,显得更加苍老。
摊主有些颤颤巍巍地迎上来,而他的孙女则是远远地躲在一边。
酒摊是小本经营,又只是些乡下粗鄙之物,所以只有那些普通人家才会光顾,平常那些路过的大人物都懒得连看一眼。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个简陋的小摊却是有个贵族公子哥光顾,看其气势,定然是大隋某个军阀子弟。
“三位贵客,想要来些什么,酒摊底薄,只是些乡下寻常吃食,酒就只有自家酿的米酒……”
边说边拿着那条本来就已经发黑的抹布卖力地擦着桌面上黝黑的污渍,只是擦了半天与之前却是没有差别。
升斗小民就是这般谨小慎微,以前未拜师上山之前自己和母亲不也是这般吗?
江启笑了一下,出言打断摊主的动作,温颜道:“老板,不必如此麻烦,出门在外的没有这么多的讲究,随意就好。”
摊主有些局促地收手离在江启身旁,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说道:“那几位要来点什么?”
“就来你家酿的米酒,这米酒入口甘甜,后劲醇厚,对于平民来说最是物超所值的酒,老板,先来三碗吧。”
“哎……三位客官稍等,小人这就去准备。”摊主这才心下稍安,对平易近人的江启感官不坏,所以言辞不似先前的那般紧张。
通过交谈,江启得知这个酒摊的老板只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有些经商头脑,在农活不忙的时候,便在潼河的石拱桥边摆了个酒水摊子,带着孙女两人经营着,赚些闲钱贴补家用。
在三人等着摊主上酒的空挡,张涛将酒摊其余的酒客打量了一番,然后凑近江启,小声说道:“剩下的五个人,有三个是身配兵刃的江湖人,另一个应该只是个平常的过路人,至于另一个……就不好说了。”
离大兴愈行愈远,张涛也愈发的谨慎起来。江湖龙蛇混杂,以镇南王府的实力,虽然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一众人远离南疆,就怕招惹一些悍勇莽夫地头蛇一般的人物,桀骜不驯,做那绿林勾当,虽然不惧,但也是颇为麻烦。强龙不压地头蛇,能避免就避免。
江启顺着张涛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酒摊东南角坐着一个邋遢老道,腰间挂着一个破旧的酒葫芦,正惬意地喝着杯中米酒,身旁依着一杆竹仗,上边挂着一件幔布上书“再世神仙”,端的是霸气的紧!不过那面旗子却比他身上那件破旧道袍还要残旧,满是油渍。
一般初入江湖之人,家中或是师门前辈总会叮嘱一句:这江湖上有四类人招惹不得,僧、道、女人和孩子。
所以听得赵涛这样说,江启眉头一皱,张涛可是一个从从三品的好手,连他都看不透,或许那就真有点问题了,于是也放出神识查看一番。
江启修行道家无上典籍《上清》也有些时日,对这天地气机最是敏感不过,不过仍是察觉不到那个老道诸身的任何气机流转。这种情况,有两种解释,要么就是这个老道根本就是个不懂修行的平常人;
要么就是这个老道的道行已经存乎于道,与天地气机合,总之就是比自己境界高出太多的高手,所以感觉不到他的气机波动,否则就是超出江启一个境界的大宗师也会被他察觉到一丝气机波动,要是这种情况,那就比较可怕了。
不过江启心下暗想: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碰到大修行者吧!
不过在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