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天穹那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脸，林羽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忍不住问道：“那当初，大师兄你为什么不……”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武天穹也明白林羽的意思。
他苦笑一声：“那时候的我，筋脉寸断，如一摊烂泥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一丝真气也提不上来，我便只能那么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看着我的亲子，被那贼人杀死。”
林羽的脸部肌肉狠狠的抽搐了数次。
为什么，和清河子告诉他的不一样？
“之后，她受到了刺激，想要自杀，但我怎么可能让她死？”
武天穹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看着那凄凉的夜色：“所以，我就封印了她的记忆，同时也用尽全身的修为改变了她的记忆，让她恨我，永远的恨我，但是至少，这样她能活着。”
她能活着……
林羽忽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清河子对武天穹的误会，武天穹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清河子内疚的自杀。
可是，这么做，值得吗？
林羽没有经历过这般悲剧，不能理解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意，他对唐凌宣与林悠悠的爱，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他将自己当成了武天穹，将唐凌宣和林悠悠当成了清河子。
代入进去之后，林羽明白了，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宁愿让自己所爱的女人恨自己，也不愿她失去生命。
拍拍武天穹的肩膀，林羽安慰道：“大师兄，至少这一切已经过去了，师傅她……以后说不定会原谅你呢？”
“原谅？”
武天穹笑着摇摇头：“我没有奢望她的谅解，我只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
听着武天穹的话，林羽心中一颤。
他明白了，清河子一旦原谅的武天穹，就代表清河子被修改的记忆恢复了，那她就会……
“杀了我。”
林羽拿出诛仙剑，双手捧在身前，递给武天穹。
“好剑。”
武天穹目光扫了一眼诛仙剑，称赞道：“至少是上品仙器。”
上品仙器，在修仙界，几乎可以问鼎第一神剑了！
可武天穹却不伸手接剑，反而看着林羽的脸，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揉着林羽的头发：“这一次我知道前因后果，我不会杀你，也不可能杀你。”
“为什么？”
林羽的喉咙发堵，武天穹的这般动作，便仿佛是两人在清河峰上的时光，那时候的林羽只是金丹期的修士，而武天穹，在那时候便喜欢用这样的动作揉自己的头发，虽然每一次都会被自己愤怒的拍开，可是这一次……
武天穹摇摇头，没有说话。
林羽也不再多说，他收起了诛仙剑，与武天穹并排站在一起。
银白色的淡淡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有些微寒的夜却是显得更加冷清与萧索。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武天穹没有回头，看着那隐藏在夜色之中的天穹城，轻轻地说道：“那是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不在于你的修为，而在与你身上的那一种独特的感觉，或者说是气息，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你当做我的孩子看待。”
林羽没有说话。
如果是半个时辰之前武天穹这么说，他指定气的跳起来骂娘，一定会和武天穹做过一场，只是现在的他心中有些愧疚，所以听到武天穹的这一句话，心中也不了一丝的波澜。
“我和她的孩子，在一岁的时候便渡过了四九天劫，五岁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的修为……”
武天穹语出惊人，他看着震惊中的林羽，嘴角挂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那时候的他简直是我与她全部的希望，我与她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孩子的身上，可是他年龄幼小，不懂收发自如，所以我将一个禁锢环挂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林羽此时也是说不出话来，他看的出来武天穹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无法自拔了。
“你的手上，有没有禁锢环？”
武天穹如着魔了一般看向林羽的手腕，甚至想要伸手去握住林羽的手臂。
林羽眉毛一挑，忍不住怒道：“你狗曰的有完没完？我不就是……要杀要刮随便你！别变着法的侮辱我，我爹叫林渊，我娘叫楚玉颜，你要是再这么来一句，我指定揍你！”
“林渊……”
武天穹一愣，随即摆摆手，笑了起来：“你相信有轮回吗？”
“靠！”
林羽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在他眼中，武天穹整个人都已经入魔了一般，他也想不明白，他们的孩子几千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两人几千年后却还会如此这般难以忘舍呢？不是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吗？为什么却冲不淡他们对孩子的那种感情？
看着气冲冲走掉的林羽，武天穹面露苦涩，他自嘲笑道：“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但那只是将记忆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