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的热水渐渐凉了,清洌的水也是变得乌黑,就像谁在里面洗过毛笔。
轻语温婉的伸出手去,扣在战天麟虚弱的手腕上,稍作听脉,他的脉象尽管很虚弱,却是越来越有力。他体内那些要他命的剧毒,还有血蚕蛊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把他从木桶里抱起来,他的个子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可是,他被她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觉得沉,他是那样的削瘦,虚弱,她把他抱起来,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身上那些暗黑的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这里开出一朵墨黑的花,那里开出一朵墨黑的花。
水月先生悄然的拉了赛华佗和蓝儿退了出去,静静地站在门外。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战天麟和轻语微弱的呼吸。
她把他放在软榻上,替他脱下水淋淋的薄衫,替他换上干净柔软的寝衣,然后用柔软的布动作轻柔又有些生涩的为他擦拭墨色的长发。
就像那些破碎的记忆中,他温柔的把她从木桶中抱起来,等着侍女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他便拿了柔软的帕子小心的,温柔的为她擦拭水淋淋的长发。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就像唯恐把她的头发弄疼了似的。那个时候的他,脸色苍白,虚弱得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他还是轻柔的为她做这样做那样,唇角温软,眼神清亮。
“语。”战天麟虚弱的喊着她的名字,手吃力的抬起来,想要为她抹去唇角的鲜血,可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手举到了一半,又无力的耷拉下去。
她放下手中的帕子,她用手背胡乱的抹一下脸,原本鲜血点点的脸立即变成了一个大花脸,她什么都顾不得,弯腰将他从榻上稳稳地抱起来,她的身子是那样的娇弱,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瘦小,可是,她抱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他,那样的稳固,脚步是那样的有力,那样的坚定,仿佛她也可以是一座安稳的大山,让他在累了的时候,可以放下所有的重负,静静地闭上眼睛,好好的歇一歇。
她像对待初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拿了厚厚的靠枕放在他的背后,给他盖上薄被,然后,她拿起旁边事先准备好的药丸,神情专注的喂给他吃下,又喂他喝了几口水,然后小心的扶着他躺下。
他墨黑的长发还有些濡湿,她半跪在床边,再拿了一张柔软的帕子轻柔的为他擦拭头发上的水。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他和她的目光在柔和的灯下接触,他看着她,她看着他,窗外是灯火下闪耀的碧莲池,如此唯美的画面,好像所有闪耀的波光都闪闪在两人的身旁,其他书友正在看:。
“什么都不要说了,对不起——”她温婉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一点一点的慰烫着他的心,让他还有些凉的身子一点一点暖和起来,是了,他实在是太累了,真的很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小姐,姑爷,他还好吧?”蓝儿担忧的说着,拿了热毛巾给轻语擦干净脸上的血污。
“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轻语说着,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的触摸战天麟失去血色的脸庞。触手可及的温软,让轻语浑身的血液都在舞蹈,雪白的脸颊上竟然飞上了两抹若隐若现的红晕。
“少主,你放心吧,殿下体内的血蚕蛊还有乱七八糟的剧毒一并清理得干干净净,只需再服上一段时间的药,殿下的身体必能痊愈。”水月先生,赛华陀和蓝儿知道面前的三小姐,萧家庄现在的当家少主是真心爱着战天麟的,当她看到轻语发自内心的,娇羞的笑容的时候,他们默然无语的掩上门,悄然离开。
在蓝儿掩上门的那一刻,轻语缓缓地躺下去,反身,双手将战天麟修长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她的脸紧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他一点一点变得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的心是那样的宁静。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他到底是不是若白,她都顾不着,只要他安好!只要他安好!她的心才不会撕裂般疼痛。
晨光中,有轻柔的风微微吹拂,碧色的窗帘在窗台上轻轻地跳耀着。
战天麟轻轻动了动,忽地睁开了双眼,两道冷光突然从寂静的眸子里射出来,夺人心魄。
他的手正要动,忽然,他感觉到有个温软的身体正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那温软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极寒的身体感到异样的温暖。
这种异样的温暖是今生从未有过的,是心里一直都在默默渴盼的。
那两条如玉一样的手臂穿过他的身子,在他的身下紧紧地扣在一起,是的,他正被一个人死死地抱住,就唯恐稍微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
如兰的呼吸就在他的胸口,他的心渐渐地变的温软。
他不禁微微动了一下手臂,想要轻抚那紧紧抱住他的女子的脸颊。
只是,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即便是熟睡之时也是保持着极度高的警惕。他刚刚一动,怀里的那个人儿便即刻醒了.
无意间,萧轻语抬头看见他正用一丝戏谑的眼神紧盯着自己,她豁然要坐起来,可是,就在她离开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她又放弃了,她知道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