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也没见得有多大个出息, 你还攒了些钱, 这两年收成不好,要不是你,家里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长大了。”老汉看到儿子有出息,连连点头。
想起以前的事,徐明也不胜唏嘘, 同父母以及闻讯赶来的兄弟姐妹拉了好半天的家常, 在家里吃了晚饭, 天色还未黑, 徐明来到村里曹国立家。
“曹叔,还没歇息呢。” 徐明看着在屋前空地上乘凉的曹国立,隔得远远的便打招呼。
“竿子, 回来了。不错, 长得比以前客气多了, 有出息了。”曹国立拿着把扇子一边摇,一边笑道。
“哪里能跟曹叔比, 以前曹叔就是汉阳兵工厂里面的管事。薪俸那么高。 我可是羡慕得紧呢, 这几年曹叔过得怎么样?” 徐明问道。
“别提了,厂里马剥皮心思太黑了。整就一个只进不出, 钱往他的荷包里一过,就没有漏出来的。 我们那几个老人, 裁的裁, 走的走, 人心都散了。” 曹国立摇头道。
“ 什么? 还有这种事? 你们都走了, 兵工厂那边造炮弹的谁负责?” 徐明吃惊道, 跟曹国立认识的几个可都是在汉阳兵工厂呆了不少年, 有技术底子在那里的。尤其是眼前的曹国立,一度负责炮弹的生产事宜, 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工人才。 这也是徐明此次回家的任务。
“造炮弹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看多了,又有那些老工人在那边。 磕磕碰碰也是能搞出来的, 不会有多受影响。”曹国立苦笑道,生产炮弹一整条流水线, 那些工人生产的时日比较久,依葫芦画瓢。 就算不明白道理也能生产,只是中间的质量,以前生产效率比起往常要低是不可避免的。
“曹叔现在在哪里做事?”徐明问道。
“我找了些关系, 准备告那马剥皮一状, 不说恢复原职,到时候重新进到汉厂应该是没问题的, 怎么,你小子问我这么多,是不是存了什么心思?”曹国立狐疑地看着徐明道。
“曹叔脑子就是好使,我这都没说出来, 你就猜到了。” 徐明先拍了一记马屁, “ 其实我这次能回来,说起来还跟曹叔你有关。”
“跟我有关? 你去了东北, 咱们两个八竿子打不到边, 有什么关系。” 曹国立道。
“曹叔你听我把话讲完, 我这几年在奉天呆得还算不错, 主要是跟了个好长官, 当初闯东北的人里面, 跟我一起的还有一批人, 现在都还生活得不错。 曹叔是造炮弹的行家, 连火炮也会造, 是长官需要的人, 实话实说, 这次我回老家, 最主要的是把曹叔请到奉天去。” 徐明道。
“去奉天? 那太远了, 再说我这边拖家带口的, 一个人去,也放心不下。” 曹国立想了一下摇头道,“在哪里做事不是做, 既然能呆在汉厂, 我又何必跑那么远。”
“曹叔,你之前一个月的薪俸有多少?” 徐明问道。
“账面上应该是二十个大洋,不过这几年厂里效率不太好, 有时候能领六七个, 有时候三四个。”至于兵荒马乱的时候,通常是拿不到工钱,还得被迫做工的。 现在为了恢复原来的职位, 曹国立大把的钱撒出去,找关系。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 曹国立心里把握也不是很大。就算重新进厂,只怕也还要被那马剥皮给压着头上。
“曹叔, 只要你点头, 你到了奉天,薪俸15个大洋打底。 若是能把炮弹搞出来, 成批生产, 马上涨到25个大洋。 薪俸每月实领 , 从曹叔起程的第一天便开始算起。” 徐明道,“ 曹叔,在哪里做事不是做, 奉天那边的长官可比汉厂大方多了。”
“我的生活圈子在汉阳这边, 骤然搬过去, 人生地不熟的, 从汉阳到奉天几千里路,来来回回不容易。 到时候也想家, 再说这么高的薪俸, 我可不大相信。” 曹国立是见多了世面的人,不会被徐明这一两句话唬住,“ 原来汉厂效益好的时候,也曾开过一两个月的高薪,后来不也没下文了, 东北那边连家像样的兵工厂都没有, 去那边应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曹叔,你大可放心, 长官说了,只要曹叔你过去, 可以预支三个月的薪俸。 到时候那边要是情况不对, 回来便是,东北现在是没兵工厂, 那边的长官暂时也没这个打算,主要是制造炮弹。 再说乡里乡亲的, 曹叔对我父亲还有过救命之恩, 我要是论你。传出去我父母还有没有办法做人了。 别说是曹叔, 就是曹晋, 他有在兵工厂做事的底子, 到了奉天,也有不错的差事。 住房问题那边也能解决。 是最新式的红砖小洋房,可不是家里的这种土砖屋。”
“这条件未免也太优越了吧?”曹国立嘴巴张了张道, 这么好的待遇要说不心动是假的。 不过正如徐明所说, 他也确实没有骗自己的道理。
“奉天那边这两年发展快, 下面只要肯做事的大多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这次除了曹叔, 原来与曹叔一起共事的技师也是此次我回来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