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混成一旅恐怕全部得交待在这里。 胡景翼话还没说完, 空中一梭子子弹打下来。 一颗子弹在胡景翼的小臂上擦出一道血痕, 座下的骡子腹部中了几弹, 惨叫着倒地。 胡景翼两百多斤的身体却表现出与体形不一样的敏捷, 在地面滚了一圈便翻身而起。没有丝毫的狼狈。
看了一眼鼻尖上冒汗的魏益三, 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天上的飞机, 防空连里的士兵各自调整好机枪。 对准空中。 胡景翼索性不再管空中的俄军飞机, 从腰间拔出配刀,一刀砍翻了一名惊惶溃逃的士兵, “ 老子都不怕死, 你们一个个跑个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认为现在逃了。 中央能放掉你们, 全他娘的是枪毙的下场。”
胡景翼的暴吼声在航弹地爆炸声中显得是如此地脆弱, 不过这两百多斤的体形在军中是独一份。 奋勇地奔跑在战线上, 主将尚且如此不惜死, 让陕军的慌乱倒是降低了不少。 就连运输后勤的队伍都稍微镇定了一点。
“他妈的, 通知后勤队伍。 把运粮车在东面和后翼给老子遮起来。 要是让老毛子的骑兵冲进来, 全得完蛋!” 胡景翼看到对面的赤俄骑兵分出一支队伍向侧翼迂回, 揪住旁边警察的衣领大声吼道。
赤俄的飞机威力太大, 骑兵反应太快了, 对手进攻这般见缝插针, 是他在陕西的数十场战事中从未遇见过的。 不过陕军也不是吃素的, 哪怕被对方打穿, 也要从这些老毛子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旁边的士兵刚才给炸散了。 胡景翼一番奔走, 来到最危急的地方。 将那倒在地上的马克沁给重新搂起来, 马克沁加上三脚架百把斤左右的家伙在他手里竟然跟看不出什么份量似的。 “ 张涛, 王进,你们过来操机枪, 老毛子的骑兵冲上来, 给我往死里打!”
说完, 胡景翼又奔往其他被炸散了队伍的地方。 对面的马群已经奔腾起来,留给胡景翼的时间并不多, 换个稍微犹豫一点的军官, 恐怕唯一可挽回局面的机会眨眼间便在指缝间溜走。
“ 轰, 轰!” 阵地上又是几道巨大的火光腾起, 后勤拉着的车子想排成一道阻挡赤俄骑兵的屏障, 六七颗航弹投下来顿时死伤枕籍, 装着粮食与军火的车子爆炸, 燃烧成一团, 不少驮马因此而失控, 发疯地嘶叫着四处乱蹿, 使得胡景翼旅的防线更显混乱。
“开火!” 魏益三只是站在那里指挥防空机枪对准天上两架让人憎恨的大鸟,但是精神的高度绷紧下, 汗水不断地从脸颊上流下, 胡景翼已经够努力了,身为少将旅长仍然在前线舍生忘死的维持,但是战场的乱局中,如果没有克制敌军的手段,再努力也无法挽回败局。
仅管在演习中已经实验过多次, 不过眼前上实战, 一旦失误, 引起赤俄飞机的警觉, 将高度拉升上去, 后面再想找到机会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哪怕是让赤俄的飞机先肆虐一阵, 待对方放松了警惕之后。 魏益三才陡然下令开火。
突突突……. 比起马克沁要狂暴得多的声音响起,大颗的子弹向空中的穆罗梅茨泼洒出一阵死亡的弹雨。
木制的机身毫无悬念地被打穿, 一枪下去便是一个弹孔。这个时代的飞机哪怕中弹, 破损一些弹孔, 只要没被打中要害, 都是不影响其继续作战的。
“啊---”惨叫声响起, 杜莎斯克飞机上, 一名机枪手胸口炸开一个大洞, 死状分外凄惨。
机身上连续破损的几个洞让其他的机枪手也惊骇莫名, 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 竟然能从地面轻易洞穿他们的飞机!
“杜莎斯克, 快把飞机拉高, 敌军有克制飞机的武器。” 另外两名靠得近一点的机枪手大声喊道。
“知道了!”杜莎斯克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拔高飞机的高度。
只是两架穆罗梅茨的高度都拉得比较低, 在陕军的头顶上盘旋几圈, 投弹时被魏益三逮到机会, 6挺12.7mm防空机枪交织出的火力没这么容易便躲开。
“轰!”
在前方, 伊尔贝母的座驾在空中爆炸成一团绚烂的烟火, 庞大的机身在火光中四分五裂。 其中一名机枪手并未在爆炸中丧身, 而是惨叫着从空中向地面作自由落体运动, 仅管也是运动, 不过自由落体显然不是被人喜欢的那种。
“伊尔贝姆!” 杜莎斯克惊叫出声, 两人一起多出轰炸过白卫军, 甚至炸过日军, 没想到飞行生涯竟然在这里被终结了。
嗵嗵嗵…….
一连串清脆地撞击声。 杜莎斯克心里一阵鄂然。 不过很快他的脑部似乎遭到重击, 意识变得模糊。 感觉整个人在空中飘啊飘, 然后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仅剩下的一架穆罗梅茨也跟喝醉了酒似的, 中空中跌跌撞撞一阵后, 坠毁在远处的地面。
马赫诺吃惊地看着空中, 没想到每战皆利的飞机竟然被民**队的地面部队给打掉了, 如果一架还能称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