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张家的放牛郎手里拿着根鞭子躺在河滩上, 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 嘴里结结巴巴地唱着跑调的民谣。⊥,.. 旁边两头水牛正惬意地嚼着水草。
“嘿, 张结巴, 你又跑调了。”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汉隔着几十米的距离笑喊道。
“ 我,我,我唱,唱我的, 碍你,你什么,么事。” 张结巴懊恼地回瞪了老汉一眼, 废了不少力总算是将一句话说完了。
“兔崽子, 等老子的米酒酿出来了别来死鼻子赖脸。” 老汉笑骂一声, 看着身后的几人笑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张结巴, 放牛的本事没得说, 干起庄稼活也是一把好手就是结巴了一点。”
老汉身后跟着几个洋人,还有六七个是技师, 另外六人是护卫的士兵, “你们这架势可比县长出门要大多了。”
“马老伯, 现在可不比以前给皇帝当差的时候了。” 戴着眼镜的张桃芳一身黑色长袍, 扶着眼镜笑道。
“是呢。” 马老汉一笑,“ 以前县老爷出门八抬大轿,前呼后拥, 架子大的前后加起来十几人,几十人的场面。 我一个远房表弟就是挡了县老爷的架, 被打折了一条腿,还好现在是民国,没有这种事了。”
“这也不见得, 去年我从汉阳那边过来, 那边县长比起以前的县老爷架子还大。”赵清廉摇头说道, 他刚从加尼弗利亚大学电力系毕业便被东北的人挖过来, 一路上见闻颇多, 本来对于来东北还有些疑问,不过见识了这边的作风之后, 赵清廉却是去年过年也扎在奉天那边的火力发电厂里没回去。 在东北作为一名技师,待遇是十分优厚的, 常人眼里那昂贵的路费 ,来回消耗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 咱们东北不比别的地方, 雨帅说了, 当土匪的还讲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当官的吃的用的都是民众所缴纳的税费,拿了民众的钱, 便要替民众办实事。 不能骑在老头姓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还没有汽车的时候, 雨帅也是以身作则, 从未坐过轿子摆排场, 那些改不了满遗作风的官老爷可被撸下来了好几十个。” 张桃芳回忆着这几年在东北的经历,“ 你不在东北, 不了解这边的变化之大。 我在这里呆了几年可是感同身受啊。”
说完,张桃芳又指着眼前这边荒芜的丰满峡谷,“ 就在这里, 若干年后, 又会多一道拦河水坝, 所产电力将供给整个吉林, 为吉林新兴工业区提供强劲的能源所需。这一座投资上亿元的水电站对于整个民国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其规模。 发电量在整个亚洲都首屈一指, 而我们都将是参与到这项浩大工程中的一员。 在民国电力史上写下最浓重的一笔。”
赵清廉跟其他人一样,看着丰满峡谷心情激荡,如此浩大的工程, 放眼整个民国, 恐怕也唯有东北有如此大的魄力与决心去做, 每个学者对于民国的现状无不痛心疾首。 当初回汉阳是,赵清廉也一度迷茫过, 空有一身所学却找不到实践的出路。关内的电力基础建设近乎一片空白, 绝大多数工厂都满足于小型电机, 哪怕是在北京也找不到几家像样的发电厂。 这些发电厂还被洋人控制在手里。
唯有东北那位没读过什么书的大帅, 在建设上有着超出常人的远见卓识, 并有着付诸行动的魄力与决心。 这座将在丰满峡谷拔地而起的水电站, 对于此时任何一个列强来说, 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哪怕是来到这里测量的三个美国工程师也同样为这项壮举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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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伯林街道一片萧条, 除了大队退回这里接受编遣的德**队, 街道上行人稀疏,拉耸着脑袋。 作为一个战败国, 此时柏林的公民对于未来的生活并不抱有什么期待,也许下一刻敌国的军队便会进驻柏林。
阿诺德此时毫无形象地坐在公司的大门口,比起往日厂房的一片繁忙, 此时阿诺德不得不将大多数机器停止运行,西门子公司此时已经支付不起工资,由于久经战事,生活物资消耗加剧, 整个德国此时都物价飞腾, 战败之后, 原来的马克信用更是急剧贬值, 原来的工资已经不足以让工人维持起日常生活。而且被英国控制了港口之后, 对于入境的货物都严加盘查, 西门子此时还有两船原料被堵在港口无法上岸。 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西门子随着战败此时已经陷入困境。
“当初那么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 裁掉一些工人, 困难总是会过去的, 听说卡尔海因里希在圣彼得堡那边现在情况不错, 并没有受到战争太大的影响,那边的新生政权对卡尔海因里希提供了不少便利。 此时柏林的经营环境太差, 我想我们是时候换一条出路了。”威廉建议道。
“这个办法是不错,不过在那边开设分公司同样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 我们现在支付不起这笔钱。” 阿诺德摇头说道。
“我在汇丰银行里面还有些存款, 只是暂时被冻结了, 过一段时间如果能动用到这笔钱, 便可以付诸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