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六年冬,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如刀,不过再寒冷的冬天,也无法熄灭奉天建设的热潮。在秦宇的命令之下,东北军再度进行了一次大的调整。
“长门君,不知道你最近发现东北军的异动没有?”田中义一这几年的研究课题都与东北有关,除了在参谋本部任职的短暂期间,田中义一一直都在民国各地来回奔波。搅动民国局势。而长门生夜则同样是参谋本部地位不次于他的存在。
“嗯,东北军大举向北调动确实让人迷惑,而且最近的情报显示,秦宇正在进行新一轮的扩军。”长门生夜将杯子里温热的清酒倒入口中,猜测道,“俄国境内的十月革命,是一场影响世界格局的大变动,你说秦宇此举是不是为了应付未来北面的乱局?”
“秦宇此人虽然年轻,不过极具战略眼光,向来谋定而后动,这次大举调兵北上黑龙江,必有所图,高达数万人的兵力,再加上黑龙江本地驻军,绝不是简单的为了弹压黑龙江的俄国旧军,但如果是为了中东路,我也不能确定秦宇是否有这个胆量。收回铁路权益,在民国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
“依我看,秦宇不做无意义之事,此举八成是为了中东路,要不然他调这么多军队去黑龙江干什么。”长门生夜语气笃定地道,日本在东北境内细作密布,又掌握了南满铁路。东北数万大军的调动,在不借助铁路的运输下,这样规模的队伍,就算分批调遣。也绝对无法瞒过日本人的耳目。至于东北扩军,日本人也能侦知,只是扩军的幅度是东北军的机密,日本人也无法获得准确的信息。
“我也是这个观点,不过大本营未必会认同我们的意见。”田中义一叹了口气,“而且大本营的注意力恐怕也因为俄国的变动。将目光放在了俄国远东。”
“这点并不让人奇怪,俄国一直是帝国在东亚的宿敌,当初要不是因为沙俄的掣肘,支那东北早就全境落入帝国的掌控之下。”长门生夜冷笑道,“俄国领土更加辽阔,拥有的资源也不次于支那东北,如果能解决俄国远东的军事力量,未来帝国在东亚才是真正的一家独大,混乱的支那对帝国是最有利的。同样,混乱的俄国对帝国更加有利。”
“俄国远东确实是一只肥美的羔羊,不过成长起来的支那东北,却已经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他们的陆军已经有了与帝**队一战的实力。若是让他们掌握了中东路,对于帝国,绝非一件好事。”田中义一如是结论。
“当初我一直认为只要控制了支那中央,挑起中央与支那东北的冲突。帝国便可从中渔利,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想法错得十分厉害,支那中央根本不肯与东北强大的军事力量为敌,目光只是放在南方。与东北的妥协反而使得秦宇不断扩充自己的武装力量,势力范围。而秦宇能力实在是我生平仅见,以东北三省,热河。察哈尔的人力物力,再让其成长下去,帝国恐怕绝无获得支那东北的机会。”
“嗯,秦宇的可怕之处并不是他只着手于军队的建设,跟支那其他地方军阀的庸碌不一样。秦宇在工业,教育,以及地方建设上的布局能力才是东北成长的关键。帝国新开发出来的川崎30式轰炸机跟东北的烽火比起来,仍然要逊色不少,载弹量只有烽火的三分之一不到,还真是让帝国那帮设计师感到汗颜呢。而美国为了制约帝国在支那独大的局面,也控制了向帝国的新技术输入,似乎飞鹰公司对帝国的态度并不友好,帝国想要制造出能与支那东北抗衡的飞机,仍然任重道远。”说到这里长门生夜也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
“轰炸机只是一方面,只要帝国能开发出新的战斗机,哪怕性能落于于英美列强,也能克制住支那东北的轰炸机。帝国的工业能力毕竟不是支那能比得上的,后面的投入将会改善眼下的局面。”田中义一如是道,纵然他们怀着极为谨慎的态度研究民国问题,但在骨子里,他们仍然认为自己要更高贵,能力更强。
“不过现在的关键是要阻止秦宇进一步巩固其在东北的统治。一旦其控制中东路,恐怕对帝国在远东的战略危害更大。”
“可是相对于秦宇来说,俄国的远东恐怕更具有威胁性,大本营那些家伙对支那的认识还停留在以前,哪怕支那东北的烽火名震一时,也无法改变大本营那些固执的想法。”长门生夜摇头道,“如果暗中支持沙俄旧军,若是让他们成长起来,危害有多大,也是两可的事情,田中君,这件事并不简单呢。”
东北军的异动引起了日本的注意,不过日本暂时也无法做出能对东北有实质影响的举动。
十二月的本溪已经冬雪一片,奉天至本溪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辆运输卡车满载着货物缓慢的在道路上行驶。在马路两边是高低起落的建筑,以及一些商铺。
大队骑兵拱卫着几辆小汽车驶入本溪,并未进入市区,直接走北面,进入铁刹山区。路过北面郊区的时候,还看到一些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三两结伴而行。一些包子铺已经开门营业了。
“大帅一路劳累奔波,辛苦了。”作为掌握东北军工全局发展的总办陈儒钦,听闻秦宇亲自过来视察的消息,早早地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