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宅——
季莘瑶从那辆军区的车上走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看起来崭新的二层小楼,这里依旧是七年前的那个院落,前院落了满地枯黄的叶子,她睨了一眼前院,只站在院门外停下,没有动。
“怎么?都已经到这里了,还不打算进去?”季秋杭手背在腰后,神情严肃而冷漠的看着眼前俨然已经彻底变了性子的丫头。
季莘瑶没有动,淡淡看着眼前虽然翻新过的二层小楼:“你特意到酒店去找我,说是要和我谈谈,就是让我来这里?”
“这里怎么了?这里是你的家!”
“我家?”季莘瑶缓缓转头,看着季秋杭眼中的薄怒,骤然的就笑了:“我家……”她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只觉得越发的可笑。
刚刚季秋杭忽然出现在酒店,特意找到她,却原来是要让她“回家”?
这简直太可笑了……
见她眼中那抹冷笑,季秋杭面容严肃中带着几分不悦,走到她身旁,看着她脸上毫无温度的表情:“莘瑶,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爸爸也老了,那些陈年旧事咱就别计较了,好不容易回一次Y市,就回家里陪爸爸说说话,怎么样?”
季莘瑶仿佛没听见一样,凝眸望着前院的一颗因秋季而枯黄的柳树,七年前她就是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里,靠在这棵树下,差一点点就被冻死。
多年前她常常一个人坐在那棵树下发呆,看着这院外的天空,不知道外边的天空究竟有多大,以为季家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季秋杭对她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殷勤过,那时候将她和修黎接近顾家后便不再管,每每看见他们,那眼神都仿佛是施舍,看见他们受欺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是军人,很少留家里,于是她在季家的那十几年里,他们父女见面的次数根本都没有超过几次,而每一次看见这个父亲,他都是那样面无表情的在她眼前路过,仿佛她只是一个借住在他们家里的某个佣人的孩子一般的漠视,在她面前抱起开心的扑过来撒娇的季程程,抱着季程程在屋子里转圈圈,嘴里说着:“乖女儿,有没有想爸爸?爸爸回来时特意给你带了礼物,猜猜是什么?”
那些拥抱她不曾拥有,那些礼物她也从未得到,做为一个父亲该给她的东西,始终都没有。
曾经的她从不奢望在季家能得到任何关爱,只想着日子平平淡淡的一天一天过去就好,可生活却往往不如人愿,她只想要的一份平静都被剥夺,整日的欺凌扭打,几乎每天都会被何漫妮打一耳光骂着她是贱`人生的贱`种,每一天都会被掐的遍体鳞伤,没人疼她,没人管她……
其实也怪不得季程程的跋扈和从小对她的欺凌,有一个这样的妈妈的教导,她怎么可能会好到哪去?
而从什么时候起,她这位道貌岸然的父亲竟然会耐心的站在她身边,说一句,让她回家陪陪他?
她澄澈的双眸微眯,转过眼,看着季秋杭严肃的表情,仿佛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虽然季秋杭为Y市军区的参谋长,在国家军委也有一个较高的副职,但与顾家相比,终究是小巫见大巫,。
他是在介怀着顾家,如果顾南希对她不怎么样也就算了,但昨夜顾南希的态度很明显也很笃定,所以季秋杭不得不忌惮着顾家的颜面,想要与她化干戈为玉帛。
原来他的父爱也是可以利用的东西,然而季秋杭的父爱如今对她来说,却是糟烂又便宜的根本不值得她为之动容。
“进去吧。”季秋杭在一旁催促着。
季莘瑶依旧没有动:“季参谋长,如果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我也该走了。”
说着,她转过身,淡淡看着他渐渐紧拢的眉头:“我是看在您一大早就去了酒店,卖您一个面子,陪您说说话,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无关痛痒的,那抱歉,我今天还有事,昨天的会议报道还没有整理好,没时间陪您在这里磨叨。”
“你就用这种态度和自己的父亲说话?”他拧眉,声音冷冰冰的,一如小时候那样,总是没什么温度,也没有丝毫的耐心。
“不然您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她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态度有多冷,对于女儿和父亲来说,这种交流的方式确实很不正常,可对于她来说,她能与季秋杭这样耐心的说上两句话,已经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没有谁会在面对那样的童年时,心里还没有一点点的阴影,他们从未给过她温暖,她也从不欠季家分毫,现在能这样平声静气的站在这个衣冠禽·兽面前,已经算是她的底限了。
“外边冷,我们进去说。”季秋杭忽然转身走进前边满是落叶的院子。
她却是没有跟进去,反而逆道而行,直接便绕过停在门前的车,想直接走出这片属于季家的区域,出去打车。
“不想再看看刘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