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曼珠姑姑,当年她本是黄泉路上的一株红花,因为身上的诅咒她与心爱之人注定了相爱不得厮守,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本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彼此寻觅,彼此生生不见的活下去,却不想有一天佛來到这里,只一眼佛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懂得了其中的痴缠。
佛本就心怀悲悯,他看了看红花,面露悲伤,他说自己无法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他能做的,不过是带着它去那彼岸,让它在那花开遍野,生生不息。
佛本是心怀善意,可他看懂了前因,却终究无法看懂结果,他心怀天下苍生,却无法懂得情爱之苦,倘若注定了无法与心爱之人在一起,那么即使花开遍野又能如何,不过依旧是生生世世不得相见,生生世世苦苦相恋罢了!
所以当佛去彼岸的途中,当他路过地府的三途河之时,红花借着飞溅上來的河水褪去了那一身妖冶的火红,等佛到达彼岸之时,却发现那株红花已经变作了纯白之色!
佛笑言,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
从此,盛开在彼岸的再不是那妖冶热烈的曼珠沙华,而是纯白的彼岸花!
当时纳兰式微听完这个故事,便可惜的笑道,“我若是那红花,便宁肯生生世世与心爱之人生在同一株花叶上,也不愿就这样被对方给忘却,哪怕是死,我也宁愿与他永不相离。”
凤栖梧却是笑的洒脱,她大笑道,“我若是那红花,便选择忘却以往的一切从新开始,生生世世不得相见,即使在一起又如何,不过是彼此折磨罢了,倒不如就此忘却,以往一切皆成浮云,无牵无挂好好在这世间逍遥一番。”
曼珠姑姑笑了笑,只摸了摸纳兰式微的脑袋,眼里满是怜惜。
重情之人注定了一生无法安乐洒脱,他们的羁绊太多,太繁复,就像那株红花,就像后來的纳兰式微。
佛将那株彼岸花种在了彼岸,可他却不知道,他在三途河上,被那河水褪色的红花却将自己所有的红色都滴在了河水里,从此,河水中怨气冲天,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而最后幸得地藏菩萨法力无边,当他得知彼岸的曼陀罗华已生,心知一切皆无法挽回,便來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
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这便是曼珠沙华的故事,而曼珠姑姑便是那朵种在了三途河边的曼珠沙华,日复一日,牵引着路过的魂魄,指引他们走向轮回的路。
“曼珠姑姑所说的话,我们当初便只听懂了一部分,我们只知道曼珠姑姑便是那守护在三途河边的曼珠沙华,却忘了,还有一个人……”凤温玉看着纳兰式微,意有所指。
纳兰式微闻言脑中“轰”的一声闷响,“你是说,彼岸的曼陀罗华?”
“沒错,而且据消息來报,彼岸已经有一万多年沒有再开过曼陀罗华了,守护在那里的曼陀罗华也在一万多年前不见了踪迹,当年天帝也曾派人四处寻觅过,可终究未果,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凤温玉面色凝重的说道。
“可是,这和曼珠姑姑有何关系?”纳兰式微问道,可话音未落,她便突然想起了方才凤温玉所说的,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本为一体!
“难道,曼陀罗华的失踪和曼珠姑姑有关系?”纳兰式微惊讶于自己的猜测,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情绪,她脑中想起了曼珠姑姑的那身艳丽的红色,还有她眼中永远也散不了的哀伤。
是否,一切的事情和曼珠姑姑有关,可是,这不可能,曼珠姑姑沒理由这么做,她和曼陀罗华的诅咒连万能的佛祖都无法解开,即使他们挣脱了三途河,挣脱了彼岸的束缚,他们依旧不可能在一起,这是他们的命,天命不可违!
可是,纳兰式微凄笑一声,天命不可违吗?如果当真如此,她与安溪又何尝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这一刻,纳兰式微突然明白了当年曼珠姑姑听了她和栖梧的话,为何单单只对她笑着,慈爱又怜惜。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可是,这一切却是不容置疑的,曼珠姑姑自你离开后,便不见了踪迹,三界之内都沒有追查到她一丝一毫的气息。天帝震怒,命人毁了整个三途河的曼珠沙华,可曼珠姑姑始终沒有出现,就如同当初曼陀罗华一样。”凤温玉淡淡的说着,平静而缓慢,像是在说今日的阳光不错一样。
纳兰式微抬手,示意凤温玉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冷静一下。”
凤温玉还想说什么,可见纳兰式微的脸色不太好,便只好将心里的话压了下去,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纳兰式微心里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曼珠姑姑一直对她那么好,甚至当知道她想要偷清修老头的命盘镜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