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二十九)
“吱呀。。”房门在樱倾离皱眉的那一刻打开。门外一身明黄的少年郎原本灿烂的笑意在看到樱倾离还无法來得及遮住的腿上时。神色巨变。
“这是谁干的。”在樱倾离快速的将裙摆放下。但是她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快得过人的视线。
腿上还是黑紫色的枯萎的叶茎状。其状可怖。完全无法遮掩。就这样生生的撞进了拓跋玉的眼底。
只见他一声惊呼。就闪到了她眼前。眼见着就要将樱倾离的裙摆撩起來。樱倾离一闪身错开了。
“事到如今。你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樱倾离站在离拓跋玉尽量远的地方亭亭而立。浑身散发着巨人于千里的孤绝感。让拓跋玉想要上前几步把最近整理好的思绪和言语都告诉她。
“阿离。你……”听我说。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樱倾离。只是一个祸乱的小妖精。什么欺君之罪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只求你。放过将军府的上上下下。他们都是无辜的。绝对是沒有二心……”
樱倾离。不。现在的是将离。
她低着头连珠炮一样的字句无意识又絮絮叨叨的从口中蹦将出來。这些话让拓跋玉既感到无奈又感到好笑。他趁着她正黯然不注意之时。上前将他圈进自己宽厚的怀抱里。
将离一个不查。被拓跋玉圈住。挣扎不开也就断了前面所说的话。刚刚开口又要继续开骂。却被拓跋玉将她一把横抱而起再次打断。向床榻走去。
当然了。将离的拼命挣扎一直不曾间断过。但是一个受伤沒有恢复元气的小妖和平凡的女子沒什么分别。这些日子拓跋玉日见拔高的身形。早已看不出少年的模样。逐渐的有了成熟男子特有的魅力。忽视掉她的挣扎是绰绰有余的。
拓跋玉轻轻的把将离放在床榻之上。温柔的说道:“阿离。我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是邵安断桥边的将离了。”
“你知道……”拓跋玉的话像是定身咒一般。让将离忘记了挣扎。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邵安断桥边的落水的男孩。”拓跋玉一边说话分散着将离的思绪。一边将将离的裙摆撩开。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的抚上那黑紫色的伤口。
将离本体是一株芍药。哪里经得住滚烫的茶水浇淋。
清晨那四妃前來请安。这刚走就看见将离的腿成了这样。看來那四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茬。这后宫该是要好好整理整理了。拓跋玉是何等聪明的人。这样的伤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徒。”看着蹲在自己脚边查看自己伤势的拓跋玉眼底闪过担忧而心痛。将离许久许久之前的记忆似乎是撕开了一丝裂缝。“你是……司徒。”
“嗯。”
“那……现在的司徒果是谁……”
“是……我叔叔。”
“你利用我。”将离一把抄过枕头向拓跋玉砸去。拓跋玉也不躲。任她打着也不还手。
“你听我解释。那是误会。”他急着想要向她说清楚。但是眼前的将离完全听不进去。拓跋玉怕她这样伤到了自己伸手将她的手捉住了。
“呜。”哪知将离顺嘴那么一咬。牙关紧闭。银牙渗进了拓跋玉的血肉里。伴随着的还有将离的眼泪。滑进那伤口里更是疼痛。
“你滚。我不想见你。”将离咬得确实不是滋味。那人一声不吭。这让她觉得根本沒有用处。像是一拳砸进了棉花。不痛不痒。“滚。”
“阿离……”手腕上的压印有鲜血不停的渗出。滴答滴答的往琉璃地上砸去。他伸出手去。还未靠近将离几分就被她猛然打下。
“谁允许你叫我阿离。”将离真的是红了眼睛。怎么能这样。她心心念念这么好些年。原來全付了一场十年的利用和谋划。
这……这叫她怎么能不恨呢。
“……”拓跋玉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他看着她惧怕他愤恨他的目光。心跳骤然漏掉了两拍。口舌干燥泛出极其浓烈的苦涩來。他轻声说道:“别害怕。我只是想把你的伤敷上药。弄好我就走。”
说完他果然是再次蹲下身來。从怀里拿出了上好的膏药。
“这是西域进贡用天山雪莲的花蕊制造的玉容膏。对治疗这些伤势是有奇效的。止疼化瘀还不会留下伤疤。虽然不知道对你的伤会不会有用。但是聊胜于无……”拓跋玉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她的伤口。手指冰凉而颤抖一如他的心境。
时间还是在拓跋玉的磨蹭间悄然溜走了。这让将离的神色更显得复杂和烦躁。
“对不起。阿离。”
就在将离觉得这厮会这样一直磨蹭直到很久很久的时候。他在沉默良久后还是开了口。却是他这一生第一次道歉。带着深深的惆怅和惋惜的喟叹。
这出乎了将离的意料。但是并不能改变他所做这一切给她的心底划伤的深可见骨却不能愈合的伤口。
拓跋玉直起身來。将那玉容膏放进她的手里。快速的解开了她的穴道。却不走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