娈尾春(二十四)
“慢着。”
一声熟悉的男声。透过热闹的唢呐声响起。让面无表情的樱倾离的心也随之一颤。
这婚礼的迎娶队伍也应着这一声喊。都愣住了。连带着。这抬花轿的十六位轿夫都一个激灵。那十六抬大轿“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天子脚下。皇城门口。
这人胆子还真的肥的可以啊。随意在皇城门口拦截天子的花轿。。
可是这些人的惊讶并沒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在不久就发现了。这哪里是拦截这么的简单。來人的举动分明就是要抢亲。
“倾离。倾离。”那人从遥远的街角策马而來。鲜衣怒马的男子策马扬鞭而來。一路叫着这花轿里娇艳的女子的名字。看着那身形。竟然是多日杳无音信的司徒果。
皇城的朝阳刚刚升起來。给來人镀上了一层闪耀而柔和的光芒。竟让人产生了神兵下凡尘的错觉。
而他不再叫她阿离。而是选择叫她倾离。
她是樱倾离。并不是阿离。不是他所认为的阿离。
所以花轿里端坐着的人。并沒有太多的波澜。甚至是沒有更多的动作。低眉敛目。一副温婉的模样。仿佛那策马人叫唤的并不是自己。
“不用理会。起轿。”樱倾离冷静的声音从那大红色的花轿帘穿透出來。让那司仪官回过神來。
“起轿。。”司仪官那洪亮厚重的嗓子想起。十六个轿夫一齐用力。喜庆的唢呐声也同时响起來。并未受到打扰。
“倾离。倾离。。”见那迎亲队伍沒有任何影响。眼见着就离皇城越发的接近了。司徒果的心情渐渐的沉入了谷底。
“啪。啪啪。”手中马鞭挥得更急了。身下的马更是前所未有的速度超越的迎亲的队伍。横插进队伍里。急速前进的快马被骤然一拉马缰。前蹄高高的扬起來。这倒是把那抬轿的轿夫吓得一撒手。
花轿的突然倾斜。这样的突如其來让在花轿里端坐的樱倾离猝不及防的从未掩实的较帘处摔了出來。大红的喜帕摔得一斜。露出了淡妆浓抹的妆容。平时未施脂粉的苍白的病容如今竟然打扮出了一种冷艳倾国的韵味出來。让端坐在高马上的司徒果眼前一亮。
她从未如此美丽过。至少她从來沒有在他的面前展示过。如今这样的美丽却是在这样一刻之后不再属于他了。
一想到樱倾离即将不再属于他。不再对他笑。不再对他哭。甚至不能再见面。他就心疼得不行。心里好像是有千万根银针一针一针的扎上去。细细密密的疼。直疼得他喘不过气來。
宫闱深深深似海。从此萧郎是故人。
故人。
过了今时今日。如果再错过。那么我们之间就真的只是故人。甚至故人都算不上。形如陌路。
“倾离。你可是决定好了。”他艰涩的吐出这好些字。却是字字千斤。压得心都感觉不到跳动。
“司仪官。不用理会。继续吧。”樱倾离从头至尾都沒有看那人一眼。。哪怕是喜帕倾斜露出了娇容。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惊慌。
但是这一切看在司徒果的眼底。无疑是无形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擦肩而过。陌上行陌路。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淡然的起身。将一袭华贵的嫁衣细细的整理起來。抚平每一丝褶皱。最后直起了背脊。将那火红的喜帕理正。微微抬起一双白皙得几乎透明的素手。两侧的女官见此。低眉赶紧上前将樱倾离扶好。将她引回花轿里。
就在一侧的女官将花轿的轿帘掀开。示意樱倾离低头进轿。
“倾离。只为情深偏怆别。等闲相见莫相亲。”
那进花轿的樱倾离闻声也只是顿了那么一下。便毫无反应的进了花轿。
“起轿。。”司仪官抹了一把虚汗。心里感叹道。这样的大婚是个什么事啊。
“樱倾离。樱倾离。樱倾离。。”司徒果一遍又一遍的高声喊。撕破心肺的鲜血淋漓。
回应他的却只是一队看不到前路和尽头的数十里红妆。漫天的花瓣。和那扬长而去的花轿以及吵人的唢呐声。
“阿离。”他呢喃着这样深刻进自己心底的的两个字。将那马缰紧紧的攥紧在手心里。坚硬的皮革材料将司徒果的手心割出了口子。粗糙挫钝的马缰将伤口摩擦得皮翻肉绽。但是这样的疼痛哪里抵得住心底那样翻腾密集的窒息感。
他不能忘记那刻进脑海的香味。不能忘记邵安城那一场差点饿死他的那一场雪。他不能忘记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拜师。他不能忘记那个在他几乎几次面临死亡都陪伴着他的都是那个刻骨铭心的香味和那个沁人心脾温暖人心的女子。
哪怕还有这样渺茫得几乎无望的希望。他也想最后再尝试一次。
手中的马鞭高高的扬起來。在半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马蹄声急急。一步一声都像是踏出了他的忐忑和不安。
“樱倾离。我不愿和你成为路人。”司徒果一路蹿到了花轿旁。飞奔的快马将一众女官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