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想起狐后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紫夜“对不起,”忽然心如刀割…
“狐狸,紫夜身上的索命针是你制成的?”金虹长风不带一点情绪的声音,听不出他的喜怒,但狐王却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似得,脸色突变,身躯不自主地颤抖。
金虹长风竟然也知道索命针,他问的是制成而非打成,那么问用意十分明显,他知道索命针的来头!狐王喃喃不成言,眼光有些闪躲,下意识地护住身上的重要穴位。
紫夜一愣,抬起手看了看,果然手臂上隐约有一个细细长条状的东西在皮肤下。
忽地想起,上次逃到双姝树下的时候,按在树上的手被一根长针刺入,至今还没有取出来,不由的看向金虹长风,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在那里,却没有立即救她。一时又想起他为了美女赶走她的事,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紫夜忘记了还有一种叫做号脉的医术,而她是确确实实是误会了金虹长风。
“狐狸,你当知道我不是善人。”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他不着痕迹地向狐王传递一个讯息,他是-金-虹-长-风!
狐王苦涩一笑,“索命针是我让黑狼射的,但却不是我所制,我只提供血液。”
金虹长风冷哼一声,狐王不用说,他也知道狐王没那种能力。
忽然,臂上长针顺着血流挪动一点点,紫夜一下子觉得身子发冷,不由得上下牙齿紧紧磨着发出咯咯的颤响,接着就落入一个熟悉 的怀抱,金虹长风抚了抚她的背,紫夜顺势缩进他的怀中。
温暖,他的怀抱好温暖啊!
狐王看看金虹长风,看看像婴儿般卷缩在他怀中的紫夜,沉默一会儿,慢慢说起索命针的由来,索命针是极为霸道邪恶的法器,针体并不是常用的铁质之类,而是生长在九天之上神山的一种植物。
若是平常的针倒也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若是以某一个特定的人,以那人的血浸泡上百天,那么,索命针对于那人而言,入了血管即会随着血液慢慢游走,会是真正的索命利器。
若是索命针进入那人体内,会比别人拥有更大的归属性,如鱼得水,想要去除,极为困难,几乎不可能。说到这里,狐王哽咽着,似乎再也说不下去。
紫夜想起,她八岁的时候,络翌原来白雪般的皮毛忽然一夜之间全黑了,眼睛也从好看的浅紫色变成令人恐怖的红色。
狐王要把络翌送到雪山去,紫夜拉着络翌的手,久久不肯放,后来被狐王的利爪无心地在手臂上划了一下,血流不止,才吃痛放开了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张口却说不出话的络翌渐渐远去。
那时候,狐王用一个小瓶子接了她的血。紫夜看着狐王,虽然很早就知道狐王对她的居心,只是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留余地,竟用了那么狠毒的东西。为什么,如此精心策划对付她?
“为什么?”紫夜忽然开口,语气平淡的连金虹长风都不禁俯首凝望。
狐王没有看她,嗫嚅着道:“对不起,对不起,紫儿,但我不能---。”竟是再也没了别的语言。
“母后在哪儿?”紫夜虽然极力装做无所谓,但语调里的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在青丘。”狐王看看紫夜,彼此都知道问的和答的人说的是什么,但都尽力避免去提到那些字眼,仿佛不提起,狐后就会重新站在面前,忽然之间,二人竟都不能面对狐后已死的现实。
“我想回去看看母后。”紫夜有点颤音,垂下明眸,掩去了眼底的情绪,狐后是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有告诉紫夜狐王的计划,对紫夜而言,终究她还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原以为她也只是假死,如今这样的结局,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狐王转首望向青丘方向,背对着紫夜,口吻里有极力压制的悲伤无奈:“现在你回去,只会拖累青丘。”计划出了如此大的纰漏,那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青丘狐族,紫夜,希望你能走多远走多远!或者络翌说的是对的,让紫夜走,是彼时最好的选择。
“要怎么样,才能把索命针取出来?”金虹长风打断了紫夜和狐王的伤感,淡淡问着狐王。他细细端详着手掌,研究完左手换右手,琢磨往右手换左手,那种不合时宜的漫不经心,透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那姿态是久居高位者的冷漠。
狐王垂首,内心似乎在顾虑着什么,金虹长风也不催他,只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紫夜的黑发。
良久。
狐王终于支支吾吾地开口:“听说,麒麟族有一味药材,可以吸出血液中的杂质,索命针本身不是铁质的,是一种植物的刺,可以去麒麟族讨那药材试试。”
紫夜抬首看了看金虹长风,“师傅----。”他可会去?他实在没什么必要来趟这浑水。
金虹长风却不再说话,抱起紫夜,一个挥手回到小河边。竟是看也不看狐王,狐王在他走后,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卸掉了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