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边际的海接着沙滩.天地只有两种颜色.海滩上的浪涌至小腿时有着细腻的触感.那些來旅游的爱美的姑娘们此刻应该在海滩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享受着彩绘指甲或脚底按摩.还可以和小商贩讨价还价.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而此刻景北却觉得海的颜色非常奇怪.透出诡异的墨绿.波浪如同一座座小山汹涌地撞來.那么凶狠的波浪瞬间在沙滩上消散.化为泡沫.
他们将景北和周慕茵赶到一艘船上.司机大叔招手下令.很快那六七个人一拥而上.用两张大渔套在了她们母女二人身上.
烈日当头.景北竟然打了个寒战.她的预感应验了.这群人果然要把她们扔到海里喂鱼.
他们用渔将人全部扎紧.而后用长绳绕过一个滑轮的装置.景北的手被绑着.根本沒法反抗.挣扎间只听扑通一声.周慕茵已经被抛到了海里.
“No.no.”景北急忙叫道.还沒说完身子一轻.整个人也被抛下了船.沒防备.咸涩的水冲入眼耳口鼻.她用尽全力地想要探出头來.然而汹涌的海浪裹着她.呼啸的长风扯着她.恶狠狠的在每一次她露头的时候把她扯回海里去.
在景北费尽力气时拽着渔的那根绳子又被拉起.她整个人被高高吊起.一口海水吐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救……命.小北……”
等到海水顺着眼睛流下.景北才勉强看清楚海面的情形.不禁失声叫出.“妈……妈.”
母亲不断被拉起再抛下.她的影子淹沒在海水中.然而每一次海浪把她卷起的时候.景北都清楚地听见她在微弱地唤着自己的名字.手脚还在动.用力地踢着水.尽力挣扎着想伸出头來.然而她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每次刚露出头來时潮水就毫不留情地将她吞沒.
“妈.”景北的脸色苍白.嘶声大喊.这些人都疯了.混蛋.
船上的司机大叔却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笑着将镜头对准景北和周慕茵.像是给被威胁的人看“实况转播”一样.
她和母亲轮流被抛到海里再拉上來.加上入水时被水压的拍打.景北一开始被勒得火辣辣疼得手脚已经越來越沒知觉了.低垂着头喘息着.连呼吸的力气都沒有了.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在她拼命朝着船靠过來那个瞬间.一个大浪卷來.那个浪大的出奇.远远看來普通至极.然而推移到近处.却居然有数丈高.船身晃动.几乎湮沒在水里.
景北再一次看向海里的母亲时才发现拉着她渔的那根绳子已经被扯断.可怖的巨浪像是翻腾着的一条白色巨蛇.母亲随着离去的巨蛇一起一伏消失在茫茫的海里.
天地瞬间失声.景北呆愣愣地看着海浪起伏的海面一动不动.良久才反应过來.嘶哑大吼道.“妈.”
景北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扑向大海.直到她精疲力竭也挣脱不掉绑着自己的渔.渔吊在绳子上依旧晃动着.她绝望地看着海面.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渗透到血管.又迅速弥漫到全身.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沒了知觉.
景北伸手胡乱推着.吱呀一声.竟然是一扇门.白色的光芒射來.另一派天地.梳理台.低垂的窗帘与纱缦.统统是素白.给人的感觉是空旷与寂静.
梳妆台前母亲笑着正在给五岁的景北梳着头发.扎着小辫子.这回她分外的温柔且有耐心.不像她以前笨手笨脚.或者是根本沒心情替她梳头.
“等我们出去了.妈带你四处瞧瞧去.做你的导游.”
这是母亲昨晚临睡前和她说的话.景北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失声哭出來惊动了眼前温馨的画面.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湿的.咸咸的.泪水.不是.是海水.
景北猛地惊醒.她掀起沉重的眼皮.炎热的太阳挂在当空.船上有两拨人对垒.她隐约地模糊地看见一道背光的剪影.蓦地神情滞在那里.逆着光.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但样貌她还是很熟悉的.
空气中带着热带海岛独有的咸涩气息.海风吹透了皮肤上晶莹的水滴.海浪拍打声正逐渐离她而去.景北仿佛堕入了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那个身影就这样突如其來地印在她的灵魂上.剥夺了她所有的感知.流金般灿烂的阳光.碧蓝纯净的大海.冒着热气细白的沙滩.铺成开一幅无与伦比的画卷.
这不是……不是她的幻觉.是萧琛.
交易正在进行.景北也被慢慢放了下來.有人替她解开渔.苏秘书提着箱子走到中央.一步步很稳.他打开箱子.取出一叠文件.一页一页翻开让那个司机过目.合上.后退.很快有人用枪抵住他.
“接着.”苏秘书将箱子扔过去.绑匪将景北推向他.沒想到他中途却改变了方向.朝左猛地一推.景北的身子像脱了线的木偶一般向船下歪去.一头扎到了海里.
“景北.”一个身影跟着一跃而下.
浪头猛地拍落下來.天地洪荒的力量迎面撞來.冲得景北向后跌去.模糊的视线中萧琛在汹涌波涛间乍隐乍现.海水无孔不入地钻到她的口中、耳中.她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