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忍了很久才缓缓闭上眼。将眼底泛起的泪花逼下去。一动不动。她不再反抗。萧琛反倒松开了手。从抽屉里找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将碰过她唇的手指擦了一遍。
很庆幸他有洁癖。景北张了张嘴。声音微哑。“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爸。”
“我想你应该换一种说法。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父亲的。而不是我。违法者受到处罚。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萧琛又恢复了他一贯似有似无的笑。
“他的精神最近已经不太好了。身体状况也很糟糕。我怕他撑不住……”景北还在继续努力。“我并不敢奢求你能放过我们。我只求你留他一条命。”
“怎么办。我一向最敬佩孝顺的子女。”萧琛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戏谑。“可是既然要做交易我就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你用什么來换取你父亲的一条命呢。”
“草木画室的一砖一瓦。以及莫老的那幅价值不菲的画现在都是你的了。或者我们家还有什么是你需要的。”
萧琛无聊地将手中的枪拆开。而后再熟练地摆弄着那些零件。表情带了几分慵懒。“我以为今天的见面会上演一出烈女卖身救父的戏码。究竟是电影里瞎扯。还是你的思维策略异于常人。”
景北蓦地抬头。咬着唇看他。“我记得你曾经提醒过我。不要相信那些小说上写的乱七八糟的骗人的东西。我一直牢牢地记着。”
“你不试一下怎么就觉得我不会放过你的父亲呢。”萧琛半真半假地笑着。
景北的心剧烈地跳着。好像一不小心它就会跳出嗓子。“我以为……你不会对我这种人有兴趣。再说那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侮辱。”
景北在來之前不是沒想过这种可能。但她以为依萧琛的性子。他们之前的那两次不过也是萧琛喝醉了酒。一不小心才脱轨的。他不会对自己有多余的想法。更何况他们现在还牵扯到仇恨。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或许可以想。我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呢。”萧琛不咸不淡地说着又将枪管卸了下來。
他在羞辱她。景北心中仿佛有东西哗啦一声碎掉了。她瞪着萧琛那张好看却透出邪恶气质的脸。这个魔鬼。恶魔。他永远有办法在一秒钟内让她失控。让她痛恨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景北用尽力气呼吸。才能控制自己不歇斯底里地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父亲的性命还在这个恶魔手里。于是挤出一丝苍白的笑。
他讥诮地笑笑。“笑不出來就别笑。比哭还难看。”
“我们來打个赌。我就押你父亲再过半个月会被判处死刑。你可以选择他还侥幸能保住一条小命。如果我输了。我就替你把你们家欠的那些债全部还请。如果你输了就做我的人。”
这是一个景北根本就不敢下注的赌约。她输不起。于是眼泪终于流下來。安静无声地流着。“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会放过我的爸。”
“当然。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绝不干扰司法公正。而且那间草木画室与那幅画我也不会动。以及帮你母女还清债务。”
“我不需要那么多。我只要我爸能活着。”景北用微弱的声音说着。那些债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赚钱还。她不想更看不起自己。“你对我也不会有多久的兴致。所以。还是定一个期限。等时间一到。我会带着我妈离开这里。”
“你要搞清楚。我是甲方。规则我说了算。要么接受我的条件。要么门在那里。”
“我不值那么多钱。那幅画你还是收下吧。”景北拒绝道。
“对于我來说你父亲的命一文不值。所以那些是你应得的。”萧琛补充。“你的父母得罪过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本性就喜欢落井下石。还有那些借高利贷的债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用很‘文明’的手段來对付你的母亲。”
“你策划了这么久的报仇计划。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景北现在很疑心他诡异态度的背后有新的阴谋。
“我沒想到一向狡猾恶毒的景嘉森大画家和周慕茵女士如此的不堪一击。把他们就这么玩坏了我沒有成就感。这游戏我玩腻了。换换口味也不错。”萧琛看着景北再次煞白的脸就像看戏似得。
景北手心冒着冷汗。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那些打在枪靶子上的子弹仿佛在顷刻间逆向而來射中了她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琛嘴角噙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时间已到。”萧琛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景北心中一惊。下意识里咬紧了唇。有一丝血腥的味道。但她感觉不到痛。“不可以接吻。我要在协议里填加这一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既然和他床都能上。还在乎这个干什么。
萧琛微微皱起了眉。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景北缓缓地解释。“接吻是相爱的人之间的交流方式。我不想和你。。”
景北那套莫名其妙的理由还沒说完。萧琛就扯过了她。一只挟制她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