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对苏秘书的话不置口否,他身处的房间位置足够的高,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清泠,能清晰地看见那两个人沿着弯弯曲曲地山路离开的身影,
看着景北欢快跳跃的身影,暂时忽略她身旁的安苏禾,可以想象得到她脸上此刻是那种沒有任何烦恼的笑,萧琛一时忍不住心神动荡,放任自己在脑海中尽情肆意一把,想象着把她压在身下、用唇和手指勾起她隐藏的热情,想象着她清澈的眼里被迫染上情.欲的水色,一贯清亮的嗓音里染上沙哑的音线,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用微微惶恐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如果单单只有这种冲动反而很容易解决,纾解生理欲望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不是非她不可,在他手里向來就沒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连男女相爱都可以物质化成身体内的一种叫做苯氨基丙酸的激素,是它让人情绪高涨,产生一种喜悦的感觉,当浓度不断增加,感情便到达最浓最稳定时,就可以定义为爱情,
爱情都可以被这样量化,可唯独他对景北的感觉捉摸不定,有时候丝丝缕缕的像是羽毛扫过心尖的发痒,有时候所有的感觉却又來得歇斯底里,他想过要放弃,可每每被放弃两个字折磨着,
感情这种东西,果然是沒有道理可讲的,
山底的温泉还有人在打闹,山顶已经飘起了雪,萧琛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微笑的唇,张张合合,也是冬日,圣诞节那天,歪在摇椅上的十八岁的景北微醉,笑着对他念出了温温软软的音韵,“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來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当时他就发现她的唇型很漂亮,唇角微翘,与生俱來一种诱惑的姿态,让他禁不住想压上去狠狠吻她,是的,她一直在诱惑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本加厉地诱惑他,
那若无其事半真半假的笑意,让他难以看透她到底是单纯还是世故,她是一个让他一眼看不透的女孩,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恰恰是这一点,才让他一直对她心心念念,欲罢不能,
唇边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怀里微凉如风的体温还未散去,耳边还回荡着她甜腻的喘息,
萧琛,你该承认,不管是四年,还是两个月,或者是几分钟沒见她,你都难以忍受……
抬眼看去,远处山路上的景北正雀跃地爬上了安苏禾的背,萧琛眸色渐暗,犯贱这东西果然是沒底限的,用力捻灭烟,转身离开,
苏秘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一个好方法帮你把她抢过來,”
萧琛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來,微微皱眉看着苏秘书,
“安苏禾那种人,平时就心中有鬼,手底下又不干净,加上他之前的事,这回你不易插手,我亲自处理,再说如果以后要是让景北知道了的话,你就推到我身上,也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苏秘书收起笑意,很认真地讲着,
萧琛依旧不说话,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苏秘书,
“安苏禾那小子手里有几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他本來就擅长做那种坑蒙拐骗的事,表面上这几家公司都很正常,但从你那天揪出他來后,我就私下里派人盯着,已经发现他们的财政有问題,很好办,查账就知道了,”苏秘书越讲越兴奋,像是已经看到安苏禾的那几家公司倒闭的模样,
“这是我的老本行,你别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抓像安苏禾这种米缸里的硕鼠,”苏秘书突然发现萧琛并沒有附和,反而用那种惯常的捉摸不定的眼神瞧着他,头皮一阵发麻,心惊胆寒,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这样看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该发挥我‘职业特工’特长的时候了,”
“再不行的话,那车祸的事,火灾的事,我就不相信他安苏禾是清白的,只要让我着手去查,,”
显然已经知道苏秘书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萧琛冷笑了一声,“亨利叔,从现在开始,我会立即冻结你在公司里所有投资项目,明天你也不用上班了,我会继续保留你股东的身份,从今往后,你有会开会,有钱拿钱,沒事可以约其他股东打高尔夫了,”
苏秘书扶了扶眼镜,反应过來时瞬间哆嗦了一下,萧琛这是要让自己提前退休啊,他向來杀伐决断说到做到,上个月刚用钱砸了一堆元老们回去提前养老,真有几分他老子当年和政府叫板的风采,权力架空可是这小子最擅长的事,越想越后怕,冷汗都冒了出來,
苏秘书再次抬头的时候萧琛已经走远了,他火急火燎地去追,一边追一边哭诉着,“你……小子,不能这么绝情,我可是你们萧氏的三朝元老啊,整整三朝,我就算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上有……”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口误,他上沒老,下也沒小,“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据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新的年龄分段,四十四岁以下都属青年人,”走进电梯的萧琛面无表情地说,
之前的公司上层大清盘,很多人只认准了萧琛的二叔萧清逸的好脾气,整天去哭诉,却沒一个人敢來找萧琛闹得,可苏秘书这也是被逼无奈,“你也说了,我还是青年人,怎么能让我回去养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