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被路警官半是半是嘲讽半是玩笑的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那两下子也就是突袭还可以。唬唬人能用得上。自保都沒能力。哪敢背上袭警的罪名。
“说说吧。为什么去嘉禾建筑装饰工程公司。别告诉我。景小姐你大晚上不睡觉。去玩什么‘小黑屋寻宝探秘活动’去了。”路警官倾了倾身子。手指屈起。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笑眯眯地问景北。
这一点景北倒沒料到。因为她觉得和路警官见得面多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何况自己最近总是与他“不期而遇”。是个人都会怀疑上她。但路警官还能保持这么友善的态度。实在是太难得了。
其实景北的性子就是遇强变强。遇弱则弱。在面对路警官这种精明到像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一样的人。一点也不适合做无畏的反抗。尽量让自己看起來乖巧柔顺一点。
“我上午看了报道。觉得那家公司有问題。相信路警官也知道我以前是做记者的。对于揭露这种危害社会的行为一向热衷。希望能给市民一个。。”
“停。打住。好了。我知道了。想不到景小姐你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嘛。还真应该建议社会新闻部开一次表扬会议。对于像你这样兢兢业业地服务社会的记者进行一次特别的表彰。”路大警官这话明显带有反讽。
旁边的另一个警察则双手反握在身后。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差不多來回走了上百圈。景北估摸着应该过去一小时了。抬头瞥了一眼路警官的手表。指针才过了五分钟。
太悲惨了。景北这下子深切体会到了爱因斯坦他老人家的相对论:时间可以是短暂的倏忽而逝。也可以是漫长的度日如年。
好在苏秘书及时赶到。顺便还带了律师。因为萧琛电话中听出來景北可能还对警察动了手。所以特意吩咐了一句。苏秘书一到。路警官的态度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很爽快地放人了。还说景北帮了警方一个大忙。警民完美合作逮住了一个犯罪嫌疑人。
果然话还是在于人说。景北觉得路警官绝对比自己还要适合做记者。因为他除了有固若金汤的脸皮。还有扭转乾坤的巧舌。
苏秘书很有礼貌地“强行”将景北带到了医院检查。最后发现景北身上有多处挫伤。腿部拉伤。因为之前的那两个下劈的动作用力过猛。后脚跟也肿起來了。右手的手指有些发青。发肿。
出來的时候刚好路过上次那个黑痣男人的病房。景北思索再三。终于还是谨慎地问苏秘书。“事情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苏秘书很清楚景北在问什么。所以直接答道。“人还沒抓到。不过医生说病人的病情很稳定。至于什么时候醒來。那就不清楚了。我以前见过两年后才醒來的。其实。像这种交通肇事逃逸。每年都有数起。罪犯逍遥法外。警方也沒办法。”
景北继续问道。“真的只是肇事逃逸的意外车祸这么简单。”
苏秘书突然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低声说道。“唉。景小姐。这件事你还是别问了。省得给自己惹上麻烦。现在连他家里人都怕再惹事。拒绝來医院探病了。”
景北心下一凉。突然想起來他昏迷前拜托自己将支票交给家人。而他的家人却如此对他。这么多天接连而三的事情发生。景北的第六感有一种奇异的直觉。她知道黑痣男人的车祸不可能与她完全无关。还有火灾那件事。这一串串连在一起。说是巧合那就太牵强了。
“其实……萧琛他还是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的。”苏秘书一边开车一边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说着。
景北一怔。满腹狐疑。随后轻轻笑了一下。“苏秘书。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萧琛的授意。”
“萧琛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怎么想我还是能猜出大半的。”苏秘书沉默了几秒。“而且因为你今晚的事。他丢了一个很大的项目合作机会。最麻烦的是明天他还得费唇舌和‘萧太后’解释清楚今晚的事。”
景北垂下眼帘。如果是别的她或许还能理直气壮地和萧琛说。我赔给你。我才不欠你的。但说到钱。如果要赔的话。加上之前萧琛替她还得那些债。她下辈子都还不完。
“如果你还恨他。想报复他。那就更应该留在他身边。这样才有机会继续折磨他。”
苏秘书说这话的思路特别像萧琛。大概跟着他时间久了慢慢得潜移默化了。于是景北笑起來。“其实我不恨他。以前或许恨过。但从楼顶花园那之后就沒什么感觉了。人这一辈子很短。再长也不过百年。我现在剩下的时间还不足四分之三。我还有很多的事从沒做过。比如安安静静地谈一场恋爱。开开心心地穿上喜欢的婚纱嫁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在这有限的生命里。我希望自己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嫁给萧琛呢。”苏秘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景北偏头笑了。就当是苏秘书为了活跃气氛开了一个玩笑。
“他在多年前就曾动过娶你的念头。当时我在美国。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听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等事情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