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声音是什么样的。景北不得而知。但萧琛此刻的声音比恶魔还要让人心底发寒。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他此刻在她面前的话。一定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闲适地一笑。那种闲适是自信。他吃准了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玩火自焚。”景北习惯占他语言的上风。
“听起來你的情况不是很差。相反精神还不错。还不忘奚落我。我以为接下來你会乖乖地爬上我的床來祈求我的原谅。你的表现让我的期待落了空。这可真叫我失望。”萧琛这话拖着慵懒的尾音。连惋惜的话都能用调笑的语调说出來。
脑中一片空白。景北久久说不出话來。她甚至都忘了反驳他。“萧琛。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既蠢又无知的人了。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爬上你的床。你就会放弃报复我和我的家人。”
“你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管用。”萧琛充满诱惑地提议。“而且现在很多媒体都说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刹那间景北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他说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话。而是她害怕他接下來还会利用媒体做一些她无法预料到的事。手心都在冒冷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终于想起打电话找他的目的。“我今天找你是说另外一件事。一会发一段电话录音给你。很抱歉沒能如你所愿。拜。。”
“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你跟了顾晨阳。我保证你们一定会是一对儿百年难遇的苦命鸳鸯;另一个就是回到我身边。继续我们之前的协议。我可以当做之前的事都沒发生过。”
景北试图挣扎。“如果不……上床……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工作。”
萧琛凉凉地打断她。“我不缺保姆。而且。你在我这里的工作永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我萧琛的女人。”
景北一愣。完全沒有反应过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的有点儿发抖。她发誓。这个男人要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上去赏他两巴掌。把他那自以为是的笑容打到烂掉。
“你……你……你去死。”
景北对着电话吼出这辈子最恶毒的诅咒。气的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床上。
等到冷静下來。景北觉得自己有点欠抽。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沒事干嘛老招惹萧琛那恶魔。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处境下。她完全可以迂回着和他讲。但是这就像是她与生俱來的本能。就好比两只斗鸡。被人摆在那里一看到对方。瞬间的反应就是脖子上的毛炸了起來。义无反顾地跳上去决斗到底。也不对。不能把自己比喻成鸡。毕竟这个字对于女人來说还是有歧义的。
景北很少去反思。因为她一直觉得她的过去惨不忍睹。
她也从來沒想过。如果当初逼她卖身的不是萧琛。而是一个啤酒肚、满脸横肉的糟老头子。她是不是还会做同样的选择。毫无疑问。按她的个性。那样的话她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她会宁死不屈。
如果顺着这种思维推下去。那么。她当年在答应萧琛的时候。虽然心底已经把他当做仇人。恨透了他。但肯定还有另外一些可耻的原因。比如。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对他。她真真实实的心动过。
一种深深的可悲感蔓延全身。压得她透不过气來。
手机再次亮了亮。是一条短信。顾晨阳发來的。只有几个字却让景北莫名心暖。“明天八点你家楼下见。晚安。”
景北翻來覆去睡不着。强制自己眯了两小时。匆匆地洗澡。刷牙。因为精神看起來并不是很好。她喝了一杯浓咖啡提神。还化了个妆。掩盖一下黑眼圈。
刚好在她收拾完一切后手机就响了。顾晨阳应该到楼下了。景北出了门后突然又返了回去。特意找出一副大大的墨镜。将自己的整张脸遮住。这样或许更安全一点。
很奇怪整栋公寓楼都一如往常的平静。景北以为即使沒有大批的记者。也至少有那么几个藏头缩尾的狗仔队什么的。一个都沒有。静得有些诡异。
顾晨阳还沒到。景北就沿着那条路走。只是在拐弯儿处看到一棵树。她的全身就僵住了。因为她在路的对面看见了一个人。獐头鼠目的样子。不是记者而是昨晚给景北打电话、之前绑架了她的黑痣男人。
黑痣男先是藏在树后四下里看了几眼。沒发现什么人。然后朝景北快步走來。景北下意识里拔腿向來时的路跑去。
“等等。景小姐。”黑痣男人叫道。“我是來给你一样东西。”
景北又不傻。沒有停下脚步。只是沒跑几步就被拽住了胳膊。“你放开。救。。”
黑痣男人却朝她露牙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封塞到她手里。“也沒什么感谢你的。毕竟因为你我才得到了一笔巨款。就是想送你件小礼物而已。”
景北呆呆地攥着那个信封。感到诡异至极。她暗暗观察四下。对面的小餐馆里面两名店员忙着整理桌椅。并沒人关注他们这一角。
“什么意思你。”景北压低声音问道。
“我总不能只拿钱不做事吧。这些东西对我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