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可是这个时候我爹还是没有睡着,他现在虽然不能用语言表达,但是我想对于三只猪崽子的死去他的心里一定是十分的难过!
鳌头鬼显得有些着急,在屋子里来回地徘徊。
朱先生不住地叹气,说:唉,都怪我啊,要是我不把那三只小猪弄死,那元宝爹也许早就睡着了,你们也早就进到他的梦里了……
我坐在炕沿上一言不发,想一想过了子时,我和朱先生的七天期限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这叫我也十分心焦,我盼着我爹能够赶快睡去!
终于,我爹突然起来把煤油灯一口吹灭了,可是我娘躺在那里又在不停地叨叨上了。
我娘对睡在炕稍的大状说:哎呀,大状,你说咱家的三个小猪本来好好的,你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中了邪了!
大状说:可不是咋的,你说早上的时候七个猪崽还在圈里撒欢呢,谁知道晚上就死了三个,唉,我白伺候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可是担心那四个了——我真怕它们得的是传染的病,那剩下的四个也不好养活啊!
我娘马上否认了大状的说法,我娘说:不可能是传染病,要是传染病的话猪崽之前应该显得蔫吧,可是它们也不显得蔫吧啊!哎,大状,你那个走还是没走?
大状说:哪个啊?
我娘说:就是每月一次的那个,前几天我在茅房发现你来那个了!
大状说:大娘,你问这干啥啊?
我娘说:反正有用!
大状说:昨天刚走,今天没了!
我娘说:哎呀,大状,咱们女人来那事的时候就是好遭邪啊,你说你天天喂猪,一定是把邪性带给猪了!
我本来以为大状听我娘这么说会生气的,可是大状正好相反——马上配合我娘的说法。
大状显得有些紧张,说:那大娘你说怎么办啊?你可得想一个好的办法啊,要不然咱家那四个猪崽子也不保险啊!大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大状为了自己心爱的猪崽儿,竟然丝毫没介意我娘的胡乱联系。
我娘说:唉,好在你那个今天走了,不过为了更干净些,你最好好好洗洗吧,那样邪性就会粘不了你了,那四个小猪也就没事了!
大状说:那行,我马上去烧水洗澡,洗得干干净净的!
我娘说:大状,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大状这个时候已经找到了火开始点煤油灯了。
大状说:不行,明天洗要是晚了怎么办,那四个小猪要是再死了呢,晚就晚点吧——我马上去灶间烧水洗澡!
说完大状就披上衣服,穿着衬裤到灶间烧水洗澡去了。
鳌头鬼瞅了瞅大状,突然对我说:元宝,一会儿你也要洗洗澡!
我正在瞅着大状颤动的奶子,听到鳌头鬼的话,感觉他好像看到我的目光落点了,所以嘲笑我呢!
我说:鳌头鬼,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拿我开心了!
鳌头鬼说:哎呀,我哪是和你开心啊,我忘了告诉你了,你要是想进到你爹的梦里你就必须先洗一次澡,把你的魂魄粘着的红尘之气暂时涮掉,要不然你进到梦里满身是红尘之气,就像整个人身上落满了尘埃一样,你爹就会认不出来你的!
我说:鳌头鬼,那你不用洗澡吗?
鳌头鬼说:我不用,我的魂魄是鬼魂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红尘之气了,所以不用洗澡了。
朱先生这个时候突然说话了。
朱先生说:元宝,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一个叫你爹很快睡着的办法了!
我和鳌头鬼赶忙问:什么办法啊!
朱先生说:元宝,你记得在我家咱俩弄鹅蛋小人儿的时候吧——你的一个魂魄被我弄出肉体以后,你是什么感觉?
我回想了一下,说:你弄出来我的一个魂魄以后,我马上就开始打呵欠了,然后就非常困了!
朱先生说:哎,就是啊,我现在马上从你爹的肉体里弄出一个魂魄,他不就困了吗,那样他就会很快地睡着了!
鳌头鬼听到朱先生这么一说,不再徘徊突然站住了,说:哎呀,朱先生,这可是一个绝好的办法啊!那你快点动手吧!
朱先生说:好的,我马上动手!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迟疑了,我想到了朱先生刚才作法使得我家好好的七个猪崽儿很快就只剩下四个的场面。
我说:朱先生,你这回有把握吗?我可是就这么一个爹啊!
朱先生瞅了瞅我,有些不高兴了,说:元宝,你瞧你说的多难听啊,刚才那不是意外吗!谁还不有点失误啊,你要相信我才行!
鳌头鬼说:是,元宝,咱们不能因为朱先生的一次失误就不相信他,刚才是因为小猪崽儿魂魄投胎的时间短才出的事,你爹应该没问题!
我说:应该没问题不行,得确保没问题!那可是俺爹啊!
朱先生急了,说了句疯话:得得得,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