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摆手说:元宝,你先别说,你刚才说上午就到我家来了?还有人告诉你我在过阴?
我说:是啊,有个老头儿开门告诉我的!
朱先生说:我们家就我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况且过阴必须得在子时啊!
我听朱先生一说,汗马上就冒出来了,我说:我……我还以为那老头儿是你家管家呢!
朱先生说:元宝,死脑袋啊,你看到谁家学堂的先生家里有管家?
我说:对啊,那……那个开门的老头是谁啊?
朱先生说:我画了一天的水墨牡丹,对房子里的动向一点也没在意,哪来的老头儿啊,其中一定有事儿,不知道是哪路子的,也许是你从家里带来的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脸上就有邪气!你们家怎么了?
我说:可是啊,朱先生,我家真的是很邪……
于是我就把我家近期发生的怪事讲给朱先生。
朱先生听我讲完,问我说:保安队也参与这件事了?
我说:是啊,黄保长还罚我100大洋呢!
朱先生说:就是那个胖乎乎的黄队长?
我说:恩!就是他,现在西山坟地没人敢去了,去了就可能挨罚!
朱先生说:妈的,现在日本鬼子都进中国了,他们保安队不去打鬼子却这么关心坟地的小事!
我说:朱先生,日本鬼子是什么鬼啊?
朱先生看看我摇摇头,说:去年九月十八号就是他们就挑事开进东北了?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鬼界的事我哪里知道!
朱先生又瞅瞅我摇摇头,说:完了,中国有你们这些糊涂虫就完了!你没看到街上那些扛太阳旗的?!
我说:看到了,他们就是日本鬼子?我看他们都挺横的,相当于咱们这的胡子吗?
朱先生瞅了瞅我说:你说的挺对,他们是国际胡子!
我有些听不懂。
朱先生换了话题,说:我看过那个保安队的黄队长,脸上阴气太重,改天我得研究研究他!
这时候,我看到桌子上朱先生画的牡丹,和真的不太一样,但是看着却比真的顺眼,我说:朱先生,您画的真好啊!
朱先生说:这是写意牡丹,你能看出好赖已经不容易了,那你慢慢地看,我进屋里给你们家看看卦象!事情应该很大啊!
我说:那麻烦你了朱先生!
朱先生进屋以后,我就坐在厅堂里继续看朱先生的牡丹画,然后我就昂头环视了一下朱先生家的厅堂,有一些古董,还有我先前看到过的“思想者”(名字是朱先生告诉我的),我看着那个什么“思想者”我也在思想,我想:一个大老爷们,不穿衣服,光个腚,拄个下巴在想什么呢……当我把眼睛移开思想者的时候看到它后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画,这幅画叫我的脸热热辣辣起来——相框里画的人像是照片里的一样逼真,也光着腚——还是个外国的女的——看到她的胸口时我的胸口咯噔一下,看到她的下边时我的下边抽搐了一下——我想这个老朱头该不是猪八戒转世吧,怎么专门喜欢光屁股的呢,而且还有个女人!我看着那副画有点忘记自己来干什么了,浑身发抖,呼吸困难起来,想起了我的女人小勤……
这时侯,我感觉朱先生不知道什么时间站在我身边了。
我把目光收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朱……先生……
朱先生说:你是不想叫我猪八戒?
我吓了一跳,瞅瞅朱先生。我站起来,说:朱先生,怎么样?我家怎么回事?
朱先生小声说:现在说话不便!
我瞅瞅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啊,不明白朱先生什么意思。
朱先生小声,说:你带来了一个西山坟地的东西!正在外边听咱们谈话呢!
我害怕了,靠近朱先生,说:啥啊?
朱先生说:你别管,他是监视你的,看你到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我也小声说:那怎么办啊!
朱先生大声说:元宝,我先给你讲讲这幅**图吧!
我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恩!
朱先生说:元宝,你看不惯这女人不穿衣服吧,但是还愿意看,是不?
我说:说实话啊?
朱先生说:废话!
我说:是看不习惯,但是真愿意看啊!
朱先生说:这就叫矛盾!
我说:怎么会矛盾呢?
朱先生说:因为人有三个灵魂的啊,这三个灵魂的意见总是不能统一,所以虽然你感觉是自己在看画,却又有几种不同的看法存在啊!
我说:啊-——我说我看这画怎么一会儿感到自在,一会儿又感到不自在呢!原来是我的魂儿的想法不一样啊!
朱先生说:看,现在你三个魂儿的想法就一样了!
我说:那我这辈子该听哪个魂儿的呢?
朱先生说:看,你三个魂儿想法又不一样了!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