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陶坐在床头的欧式化妆镜前,无奈地看着镜子里的季刚,皱着眉问道:“我真的要化妆吗?只是一个同学聚会而已。再说了,从小的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
季刚用手推动轮椅,来到她身后,微笑地看着镜子里的晓陶。镜子里的男子俊朗秀逸,女子貌美如花,怎么看都是那么地般配。
“他会喜欢化妆后成熟的你的!”季刚幽幽地说道,颇有些意味深长。
晓陶垂下眼帘,长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内心的思绪翻江倒海,她握着木梳的手有些抖,“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可以有别的办法的,现在科技很发达的,什么事都能做的。”
瞬间,季刚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你是想要昭告天下吗?”他紧紧地盯着晓陶的眼睛,好像大漠的苍鹰觊觎一只因惧怕而颤抖的小野兔。
晓陶心里咯噔一下,季刚说的没错,要是去了医院,不就是等于宣告了吗,那对于季刚来说真的就是灭顶的灾难了,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可是,为什么是他?”晓陶无力地抗争,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那段感情,她早就把它当做最纯洁的记忆封印在心底了。可是现在竟然要她亲手去毁灭那些美好的回忆!要苏铁把她看做荡·妇淫·娃吗?那样真的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季刚扯动嘴角,依然还是那样绅士般优雅地微笑着,“在你心里,他不是最优秀的吗?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要么不要,要,我就要最好的!”
季刚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嗓音接着说:“不是他,你会愿意吗?”
晓陶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我宁愿不是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公平?”季刚的脸色一怔,“那你们对我就公平吗?是谁让我坐在这该死的轮椅上的!”他一拳捶在轮椅的扶手上,愤愤地说:“我把老婆白送给他玩,对他还不公平吗?”
晓陶听他提起当年的事,就不作声了。那年,他们都太小了。一个无心犯下的错误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更毁灭了季刚的人生。她终其一生也不能弥补这个错误,她只有赎罪,赎罪,再赎罪,才能让自己的罪孽减轻一点。
为了赎罪,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如果这就是季刚想要的人生,那么,她给!
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什么纯洁的感情,美好的回忆,她不配拥有!
她默默地擦干眼泪,淡淡地对季刚说:“你出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妈端过来一碗中药,放在桌子上。
”张妈,我今天要出去就不喝了吧,一股中药味。“晓陶真是怕了这中药的苦了。
”少奶奶还是喝了吧,冷了就没有药效了,我也好向夫人交差。“
季刚看着打扮一新的晓陶踩着小高跟鞋,嘎达嘎达地背着小包出去了,对着她的背影幽幽地说:“你会感觉快乐的!”脸上的表情从微笑瞬间转为阴狠邪戾。
张妈正好进来打扫卫生,看见了季刚的表情,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从小看着他长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晓陶还是喜欢搭乘公交车,虽然她现在不缺钱。婆婆每个月都会给她很多零花钱,可是从小养成的节俭的习惯,还是让她不会浪费一分钱。到富华酒店公交车俩块钱,搭乘计程车就要二十多元块钱,这节省下来的二十多元钱能买一兜菜了。
晓陶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姚晓陶呀,姚晓陶,你可真是够俗气的了!”
她喜欢坐公交车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喜欢这种人群熙熙攘攘却又与自己无关的气氛,喜欢这种喧闹中的平静。
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是层层叠叠的荷叶边设计,随着她的走动荡起一阵阵涟漪,让整个人具有一种柔美飘逸的风韵。
一条粉色的A字短裙长度在膝盖上面,刚刚能遮盖住挺翘的臀部,显得一双玉·腿修长笔直,本来就一米六八的身材,又穿了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就更高了。站在车上竟然比大部分男人都要高。精致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成熟妩媚,气质超凡,俨然鹤立鸡群。
这些年,她唯一浪费的就是花钱买衣服了。喜欢臭美的她超爱逛街,每每淘到漂亮的衣服,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三年下来,不买不买还是买了很多,很多衣服连穿也没穿就被打进了冷宫。
燕子每次放假回来,都会把晓陶的衣服试一遍,只要能穿的,直接就都打包带走了。到是晓陶嫡亲的妹妹姚晓梅从来不来她这里扫荡。没办法,李丽萍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三年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采用极端特殊的手段成为她姐夫的人。
车上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俩眼,是啊谁不爱看美女呢?,连公交司机都会故意把车停在她面前,让她先上车。可是这些目光,她都视而不见,只呆呆地望着窗外想着心事。
这样冷漠的神态,苏铁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坐在公交车的后座上,眼见着她像仙女临凡一样上了车。他并没有招呼她,只默默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