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围有些东西。但是除了这些奇怪的感觉以外,我却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也听不清周围有些什么,更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我现在的动作只是按着冥冥中的一道声音在牵引着前进。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隐隐地有些感觉,我似乎离目的地很近了。因为冥冥中的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虽然我还是听不清那道声音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我距离目标没多远了,而且我的眼前也渐渐地有了一些颜色。
当眼前的迷雾散尽,耳中的阻隔也退去,我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世界,同时也听清了自己周围的声音。
阴暗、血色,这是这个世界的基色调,哀嚎声、痛哭声则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只一眼,我就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幽冥地狱了!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看看我的周围吧,那一个个双脚离地、面无血色、毫无意识、飘摇前行的白衣幽魂们不正是最好的说明吗?
原来我没魂飞魄散啊,我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这个,不过马上就又反应过来,只是这次真的是死了啊。唉,我心中一叹,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悲伤。
算了,就这样吧,人世的无常我早就有了体会,虽然这一世有太多的不舍,但是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母亲,璇姐姐,师傅们,梦溪,云霜,墨大哥,琴儿,还有你,那个不问情由一心救我的‘陌生人’,再见了!
我回忆着这一世的点滴,有美好,又伤心,偶尔还穿插着前世的一些记忆,这种感觉很舒服,一会儿流着泪笑,一会儿笑着流泪。
我就这样缓缓前行着,跟着身边的鬼魂们一起朝着未知的尽头走去。
……
黄泉之上,一座古朴的石桥悬河而立。其上,有一位白发翁翁的老妪颤颤巍巍地倚靠着桥柱,任由九幽阴风吹动,她只是埋着头重复着一个动作:抬勺,舀汤,递碗。
她像是自亘古以来就站在了那里一般,给人一种时光都无法将她磨灭的悠久感,她就是孟婆。
我站在队伍的中间,看着身前的孤魂们一一饮下孟婆手中浑浊的汤水,然后露出一种解脱的神色,突然有种怅然的感觉。
原来轮回不止是儿戏,忘却三生三世也不止是说说啊,我心中有些感伤。不过我这种情绪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迫结束了,因为已经轮到我了。
我看着孟婆满是褶皱、颤抖不停的双手,不知何故突然有些心中泛酸。
“婆婆,我自己来吧。”我一把拦住了孟婆想要舀汤的手,同时柔声说道。
孟婆的手很凉,像是万年玄冰,我一碰触到就差点想要收回来,不过也只一瞬间我就克制住了,然后又紧紧地将其干枯的老手握住。
我认真地看向孟婆,定定地说道:“婆婆,我自己来!”
孟婆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手,不过却抬起了她那一直低着的脑袋,露出了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容颜。
“轰!”
我的大脑在那张容颜完全显露在我的眼中的瞬间陷入了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诡异?惊恐?
“你,你,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我惊恐地叫出了声,一把松开了我这孟婆的手,身体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两步。
孟婆看到我一脸受惊的样子,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我还是这样看不开啊,容貌不过是一具皮囊,何必那么执着。”
“你,你到底是谁?”我惊疑不定地问道。
孟婆定定地看着我,紧接着露出一抹苦笑:“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只是你,为什么三世了都还没有看开啊?”
“什么三世?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快说你是谁?”我一脸不安地继续追问道。
“唉,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孟婆看上去对我很失望,语气渐渐有些转冷。
我竖着耳朵,凝神屏气等着她的回答。
“孟婆!”
一声苍凉的声音像是在我的灵魂深处响起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就有无数记忆一股脑地涌入到我的脑海中,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来的,我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疼得我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唉,奈何桥上,一声叹息鸣尽浮世苍凉;三生世里,无尽执念绊住宿命轮回。此生若是再不悟,永坠六道身难脱!”孟婆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我不明白她这么说有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没机会再问她了。因为此刻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倦意朝我袭了过来,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我。下一刻,我就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仰面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睡去的瞬间,有两声叹息和一声怒吼同时在这幽冥之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