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这幅场面。”
如果说前一句话刺破了熊文涛的堡垒,后一句话则插入堡垒的心脏地带。
郭小洲穷追猛打,“人可以一时装孙子,但不能一辈子装孙子!”
熊文涛平静无波的脸上突显狰狞,然后忽然笑了几声,“你这样刺激我有什么好处?要知道,我现在掌握了你的政治命运。”
两人到这时,才真正切入见面的主题。
从郭小洲上车,两人锋言相对,都在刺探对方的底线,企图激怒对方失去平静和包裹下的从容。
那么,谁先失去冷静,谁先切题,谁将丧失主动权。
郭小洲沉吟半晌,开口道:“我败了,也可以拖着你一起。”
他这句话绝对不假。或许郭小洲无法翻盘。但他却可以一样让熊文涛落水。熊文涛不顾一切,要爆出郭小洲的私密,那么郭小洲垂死挣扎的力量也是很强大的。至少,熊文涛所使用的手段,是不被任何体制层接受的。
如果熊文涛搞郭小洲成功,他自己因此上位。那么群起效仿呢?国之不国,官之不官。
“所以,我们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熊文涛继续沉默,直到香烟灼痛了他的手指。他才一个激灵,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我没什么可以不能失去的。”
这话的意思是他有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算。
但郭小洲不这样认为。咬人的狗不叫。熊文涛真有这个打算,他干嘛还不惜驱车五六个小时来和他********。
只是为了彼此刺激几句?
这不是他们这种类型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太小儿科,太低级了。
如果这些还不算,那么熊文涛的身体语言也暴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在郭小洲的生活和世界里,充满了各种矛盾和假象。作为年轻的高级领导,对于口头语言和身体语言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力。
更相信口头语言还是身体语言?
答案当然是后者。
口语是某些人通过逻辑思维后才说出的,他已经在它上面加上了一系列的歪曲,让它符合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而非反映真实的内心。
身体语言则是自发的、难以控制的,它所透露的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想法。通过身体语言作假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人的身体语言太过复杂,所包含的细节太多,即便你刻意控制了其中的一个细节,也会在另一些细节上泄密。
那么,身体语言也有说谎的时候吗?
也有,那是经过长期的训练,也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特工。
也许还存在某些意志力极为强大的超绝人类,他们也可以做到。
也许熊文涛再熬三四十年,心志锻造如钢的一天。
但肯定不是现在。
郭小洲决定放低一些姿态,一味的高压刺激,并非良策。
他摇摇头,“我直说,我不会放弃圳市市长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并不具备决定意义。但对我身前身后的一些人,却是他们的寄托。我个人可以失望失败,但我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失败。”
熊文涛嘲讽道:“那么你觉得我千里奔波是来陪你侃大山的?”
“不,我有个两全其美之策。”
“哦?”
“中财办副主任,你有立身之本、为官之基、从政之要,坚定的信心目标。我觉得你合适这个位置。”郭小洲很认真的说。
熊文涛沉吟不语。担心头却翻开了浪花。
这个位置就是他今天想要“交易”的目的。至于圳市长位置,他并非不想要。只是他远比普通人甚至郭小洲更了解体制和高层思维。
哪怕郭小洲落入万丈深渊。这个位置也不会属于他。
那么,中财办副主任的位置其实也不比圳市市长差。至少,从地方基层到部委到中央机关的履历将更加完美。就是郭小洲将来要角逐更高位置,也必须完善这一履历。
从某些方面,是郭小洲先走一步。
但也能说,是他熊文涛先走一步。
在某一天的将来,郭小洲还是要到中央机关工作,然后再回归地方,或主政一省;他也可以下到地方,主政一省。鹿死谁手,尚且未知。
从某种结构上说,他甚至还要快一步,前一步,毕竟他节省了一道环节和时间。而他自认,唯一输郭小洲的,就是时间。
而他单方面要这个财办副主任的位置,有六七成把握,但加上郭小洲的资源,耿克辉和万副总,希望几乎百分百。
“成交!”熊文涛没有过多的掩饰伪装,而是直接开口承若。他知道,和郭小洲这种人说话,没必要装腔作势,人家心里门清。最后没准还被人打心底瞧不起。
他已经输了太多。
再不能输了。
更不能让对方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