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小州再次拿起资料,看着魏哲的照片,一个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好奇的问,“什么麻烦?”
詹邵文沉默片刻,叹息道:“魏哲是县人大主任魏理山的小儿子。魏主任是陆安的老县长,在陆安享有威望,最重要的是,这个魏哲在县政府是个异类,性格粗暴,痞里痞气,发起脾气谁都敢骂,不是个安生的主,更不是个懂得侍候人的主……”
“哦……”郭小州忽然起了兴趣,“他还有麻烦?”
詹邵文欲言又止,“您要是选择他当秘书,他父亲人大那边当然皆大欢喜,证明您给他面子,也看重他儿子,明年的人代会您就安稳了,但是您等于将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您要是排除了他,魏哲这人好面子,他会怀恨在心,他父亲那边也会对您有想法,明年的人代会……”
郭小州哦了一声,他现在还是代县长的身份,要去掉这个“代”字,就必须走明年的人代会程序。虽然县人大的任务就是保证安稳地完成上级领导的意图,把他推上去,但是一旦出现问题,被选掉了,落选了,即使省里仍然强行将他扶在县长位置上,但是他在陆安的脸面丢光了,开展工作也没有底气,最大的问题是,他在省领导眼里属于不堪大用的人,未来毫无前途。
“郭县长,我有个建议,您干脆否了这个候选名单,我帮你重新挑选几个人出来,陆安县政府还是能找出一两个有才的年轻人的。”
郭小州沉吟片刻,忽然摇头道:“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就选他,魏哲。”
詹邵文脸色大变,带着浓郁地忧色急道:“郭县长,这个魏哲连他父亲都管不住,请您再考虑考虑……”
郭小州淡然一笑,“你照我的吩咐通知下去,让这个魏哲十分钟后来见我。”
“郭县长……”詹邵文着急道。
郭小州举手示意,“去吧!”
詹邵文愣了半晌,垂头丧气地走出县长办公室。说实话,当郭小州第一天拒绝参加欢迎会时,给了欧朝阳有力的回击,他满心鼓舞地感受到了这个年轻县长的气魄和胆识,自己也有了点信心。
毕竟他已经第一时间站了队,和郭小州属于“荣辱与共息息相关”的关系。但是今天,他觉得郭小州走了一招最臭的棋,居然选中魏哲这样的衙内当秘书,这不是找了个转找麻烦的“老爷”回来吗?忍口气不行?秘书太重要了。这是嫌自己死得太慢啊!
詹邵文走出办公室后,郭小州起身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陌生的陆安街景,想着他就是这座城市的意志和领导者,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压力和使命感。
上任第一天,除了两个排名靠后的副县长主动来办公室见过他,其他的常委还是一个都没来,常委没来,就是一种姿态和暗示,县属直管机关的局长们就一个个稳着不动,他必须要找到打破平静的方法。
这样的方法有示弱的方法,有中庸的方法,有强硬的方法。
示弱,很简单,他主动去县委书记办公室见欧朝阳,服了输,欧朝阳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刁难他,毕竟,上级领导还在看着呢。
中庸就是通过白拥民的嘴巴向欧朝阳服个软,在外保住了面子,只是面对欧朝阳时,不免有些心虚,腰杆直不起来。
强硬,就是彼此继续“对峙”着,看谁先熬不住。但是,他这个党委副书记在一把手书记面前,有天然的弱势,欧朝阳毕竟是他的上级领导。“对峙”所导致的影响和后果,市领导首先要打他的板子。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在陆安无人可用。
詹邵文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又过于敏感,一些事情詹是不适合出头的。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郭小州说了声,“请进。”
听到两道声响不一的脚步声,郭小州徐徐回头。
一个身穿花格子短衬衫的年轻人跟在詹邵文身后,眼睛肆无忌惮地朝郭小州身上打量着。
詹邵文低沉着声音道:“郭县长,他就是政府办的小魏,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