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新元脸色阴晴不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忽然开口道:“我承认,我买过彩票,是我临时起意跟着他一起买了几次。这算违法?”
郭小洲和姜海军交换了一个眼神。自打棉纺厂事故后,姜海军便委托黄港县刑侦大队的老同事帮忙调查邓新元的巨额财产来历。但是出乎意料,邓新元非常干净,找不到任何嫌疑点。
直到姜海军看报纸有人蒙面领奖,他忽然想会不会是中大奖了呢。于是通过公安系统进行内部查询,了解到,黄港至今还没有产生一个大奖,最高的奖项只是一百一十万元,当年轰动了整个黄港县,而且这个大奖的产生时间在邓新元买门面房之后,显然对不上号。
但是,当他无意中查询全国范围内的黄港人中奖信息时,得知一个信息,五年前曾经有黄港人在广东领取过大奖。
他当即把这个情况向郭小洲汇报,郭小洲也没辙。如果事情发生在西海省内,他或许可以找关系查领奖人的身份。但是,即便邓新元中了大奖,也是合法所得,他千辛万苦查出来有什么意义?
事情再次遇阻。
但是几天后姜海军偶然和一名棉纺厂老职工聊天时,得知一个令他兴奋的消息,以前棉纺厂有个外地销售人员,是购彩狂人,这个人当过邓新元的师傅,最开始是他带着邓新元出差跑销售。最重要的是,有时候解双方出差赶不及购彩,总是委托邓新元帮其代购。
郭小洲闻讯后,立刻打电话给广汉的宫加力,让他调查这个叫解双发的资料。
本来郭小洲还希望细查,拿到详细结果,再来找邓新元摊牌。但今天医院一个催费电话,让他不得不提前发动攻势。
郭小洲声音加大,“邓新元,陈塔镇谁不知道,你从不购买彩票,而且还不止一次在厂里嘲笑过你师傅,说把钱扔水里去了,还说你宁可扔水里听响声也绝不会购彩。是不是?”
“我不知道……也许说过,开玩笑的而已,当不得真……”邓新元心脏剧烈跳动。
“当不得真?我查了那一期彩票的日期,而解双发说他悔恨一辈子,就是因为错漏了那一期,他当时在出差的火车上,特地委托你帮他买几注号码,结果你后来说忘记买。”郭小洲厉声道:“其实你有买,你接他电话的之时也在火车上,但是你下车的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半,你的中奖彩票就出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彩票点。你记起师傅的委托,顺手买了五注,你没想到会中奖是吗?后来发现居然中了头奖,500万巨奖,于是你起心暗吞……”
邓新元彻底蔫了,他完全不知道这都是郭小洲和姜海军推理出来的。
当然,他还在狡辩,“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你懂不懂法律?解双发的几千张旧彩票就是证据,前棉纺厂的职工可以作证,你从来不买奖票,以上的证据链足够法官做出判断。”郭小洲话锋一转,“当然,我们现在还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承担棉纺厂厂长的责任,按工伤伤残赔付医药费和后续营养费邓费用。”
邓新元表情疑惑道:“难道解双发还不知道这事?”
蓦然,他清醒过来,大嚷道:“原来你们是蒙我的……老子差点上你们的当。”
姜海军和郭小洲同时大笑。
“甭想唬弄我。”邓新元愤然拿出手机,“请你们离开我家,否则我马上报警……”
姜海军也拿出手机,嘲讽道:“你不报警老子还要报警呢。”说完,他摁下几个按键,手机里传出邓新元的声音,“难道解双发不知道这事?”“原来你们是蒙我的……老子差点上你们的当。”
邓新元顿时傻了眼。双腿一软,僵硬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上了他们的圈套了。
“还想不想听听你前面的话?“姜海军把手机举在空中。
“报警吧!”郭小洲转身朝门外走去。
姜海军开始拨号。
邓新元身体一个哆嗦,开口哀求道:“别……我们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