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伶仃的小队,只在黑夜中发出马车轮子的噪声,八台巨型的马车走入了乔尔圣斯堡的大门。这是夜里最后的一次打开城门,而只得观望能够回到乔尔圣斯堡另一侧的人们,只知道静坐城郭内或是大桥的两侧。
低沉忧伤的琴音是对空中落下的流星而哀悼,拜尔德的琴音舒缓平抚伤痛,毕竟发生的事情不能磨灭消退,只遗留心中,懊恼,悔恨,还有悲伤。
颠簸抖动的石阶让马车摇晃得厉害,与其坐于车内,不如躺卧那铺垫两层棉花的床垫上。阿诺德并没有想到自己消耗如此巨大,但付出的代价似乎不可计量。
不论化为尘埃的冰晶,那是面对一群凶猛敌人不得已的选择。而死去的公会剑士,那是精英中的精英,要比较骑士与工会剑士。那么,现在在阿诺德心中,工会剑士的地位要比高贵优雅的骑士要来的珍贵。他们吃苦耐劳,不论剑术战术,每一人都能够担带一支四十人以上的团队。
“我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站起来呢?”露西亚的刀并没有致命,却造成现在的行动不便“国王的事情恐怕已经是通天了。”
向来如同鬼魅黑影的乌鸦只静静坐在车厢一角,就像站在枝头上静止的乌鸦一般,用着深瞳的视线看着阿诺德。
因为对方没有回答,阿诺德只好调侃对方“你今天真寂静,至少发出咕咕的叫声啊。”希望有人能够说下话,减少这种行动不便带来的无聊。
“咕咕叫声的是猫头鹰。”乌鸦转移视线忧郁地咕噜细说“却都一样难听。”
沉寂的街道只有寥寥无几的挂灯还亮着,半月也在云雾中约隐约现,路上就只有阿诺德的队列,那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的声音。
“乔尔圣斯堡,死寂的城堡,死寂的国王大道。人们没有夹道欢迎阿诺德你的到来,只有黑夜和寂静的陪伴。”
“难道要让我这个重伤的人骑在马上,忍受着各种疼痛来强颜欢笑?神啊!你就放过我吧!不要作弄我了。”至少我没有这个心情去接受人们的祝福,没有人能够补偿自己的损失,单单的祝福致谢填补不了那些逝去的事物。闭目养神过后,乌鸦已经不在。她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停滞又再前进的马车走过了第二道大门,这座压榨钱财绞肉机的内部,都城的内城。贵族商贾的住所区,在这里能够闻到桂花的香味,清淡优雅,与平民区的那些铁锈和脏水味格然不同。
“阿诺德子爵大人,请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鄙人会代为传达伯爵大人,满足大人的需求。”车厢外传来了不认识的声音,想必是韦特赛林的仆人。“没有,谢谢。”
“噢!这样啊……”似乎对方有点失望,但很快他又再发话“既然这样那就请子爵大人前往别所,伯爵大人早已经为大人安排好休息的住所。”
“有劳了。”
这一刻阿诺德始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分隔走向未知的地方,八台巨型马车被分散到城堡的各处。甚至就连阿诺德自己也不知道将会被送到哪里。车厢突然一股幽香的味道传入鼻腔,黑暗中阿诺德自己已经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睡梦之中……
醒来的时候天已光亮,似乎已是响午,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大床上。软绵绵的鹅毛枕头和床褥倍感舒适,无法很好举动的手臂和大腿,只能保持原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门外走进来肥胖者,华贵的服饰显出他的身份地位“日安,普隆的英雄,阿诺德子爵大人。”似乎他知道阿诺德的行动不便,拉了张椅子坐到一旁“我是伯爵大人的下臣,里布拉斯?琴恩,是一名地方贵族,男爵的爵位。城内上下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我来管理。”阿诺德认得出他的声音,是昨夜里车外的人“大人你有伤在身,应该多加休息,伯爵大人为你安排了最好的学士和圣职者为你疗伤。这些日子就先在乔尔圣斯堡疗养,待好转了之后再行回到阁下的领地格拉特吧!”
“我的人呢?让艾尔莎来就行了。”
里布拉斯把桌上的一杯鲜奶递给阿诺德“噢!阿诺德大人,你用不着着急,她们也正在休息。晚些我带她们过来。”献媚弄殷勤的里布拉斯似乎有所隐藏“来,大人,该来点牛奶,能够让人舒适放松。”
阿诺德并没有质疑,一口喝完,那甜腻中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不到片刻,却发现身体更加乏力。天啊!那是麻药,我整整喝了一杯麻药的鲜奶。在懊恼中阿诺德无法动弹,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渗透了酒精一样,不停地麻醉着自己的后脑。阵阵的酥软似乎要把全身麻痹,双眼的眼皮也变得沉重。
“没想到你的选择如此狡诈。要怪就怪你自己梦话太多,让我知道了真相。”里布拉斯站了起来,收起了餐盘,亲自带着餐具离开。带着深谋远虑的目光看向阿诺德。当然我不能杀掉你,你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再是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阿诺德子爵大人需要安静地修养疗伤,除了鲜奶以外他无法进食,他醒来就给他喂点。”侍卫深深地点了点头,接过餐盘上的鲜奶瓶。
又是不知过了多少天,每次醒来的时候总会有人给自己灌上一口暖鲜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