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格兰特城木堡的石道,走起来并非十分舒适,平整的石块就像剥落的墙灰,整条路还处于刚开始铺垫。马背上只能更剧烈的感受到那地面的起伏感,比起策马草原更像是骑在一头狂牛之上,肆意要把坐骑上的人甩出来。
沿途耕地上耕牛拖带耕犁开拓耕地,笔直的一道一道开垦着黝黑的泥土,比起凹凸不平的石道,泥地土道要走得舒适“噢!我的大人啊,比起石道,我更希望走在泥地里。”轻纺茸毛夹衣外套,棕色的紧身衣裤在普隆容克的贵族群里随处可见,但跟随阿诺德马后的年轻人有着他的佩剑和护盾,锅盖圆顶的铁盔覆盖他的头部,遮掩住他如同泥土黝黑的短发,带有雀斑的脸颊上散发阳光的气息。
对于年轻人的发言阿诺德并没有理会,骑着华莱士的赠礼金丝穆马颠簸地走向木堡。或许路上对年轻人满口唠叨的阿诺德已是采取无视方式,任由对方满口的抱怨和不满当作耳边风。提出问题而没有实质性的解决方案,完全只是空谈,纸上谈兵的牟伦。艾妮娜和戴安娜两人早已是由颠簸的马车下来,两人慢慢的走着,而她们的诗人朋友也随同一起,离开那难以行走,东摇西摆的马车,歌颂着双子星美貌和鲁斯特风情。
居民对阿诺德的归来纷纷躬身致敬,根深蒂固的农奴意识还残留大部分人的心里,他们认为阿诺德对他们慷慨的赏赐足以让他们奉献一生。自由平等的思想还处于萌芽前的土里,耕地上刚播下的春种一样。连三四岁的小孩也知道,自己手中小鸭崽子是来自阿诺德的赏赐。
“我的大人啊!”年轻人有着贵族气质,举手投足就是表现他是活在优雅的人“农奴对你的尊敬和勤劳,比起凡尔赛的农奴要好得多,哪里的农奴慵懒,对领主不满,甚至逃避兵役,宁愿当一名强盗也不参加那正义的讨伐。”
“费迪南德。”这是年轻人的名字,他过世的父亲喜欢冒险和旅行,所以她母亲安洁罗男爵夫人给他起了这个名字“造成人民慵懒,不满和逃避的理由,你能够说明吗?”阿诺德耳中不喜欢农奴或是奴隶的词语,这是封建主义陈旧腐烂的思想。
“大人,那当然是他们不愿意耕作,对领主的恩赐不作感谢,甚至认为是以东部战争为由收回他们的土地和财产。”颠簸的马背上,费迪南德差点咬到舌头,他同样对这破烂的路面感到不满。
“你有问过他们吗?和他们交谈过吗?”
年轻人甩动他的锅盖,蔑笑地表示不可置信“为什么要和低贱的农奴说话,他们不过只是领主的所属品。”再是看着路过的居民,他们对阿诺德的致敬没有停息“就像这里的人对阿诺德大人你的尊敬尊重一样,难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和表示失望,让费迪南德百思不得其解。
木堡的外墙已被加固,一堵小城墙耸立围绕山丘之上。数面黑底白图,展翅飞翔般的雄鹰,在风中飘荡飞翔。砖土的生产和搬运鱼贯而入,由城门吞食砖土,逐渐强化城堡本身的内里。忙碌的现象在阿诺德眼中不过如常般的日常生活,居民也是知道,今天的付出能够获得明天更多的回报,这是格兰特必然的事实,就像向主神祷告祈福一样,主神会一一回应。而日积月累的城堡已经有了巩固的外墙,内里的碉堡城楼也已经在向第四层构建中。
忙碌之中的人群中,逆流而出的汉克跑到了阿诺德面,只是冷眼看了下费迪南德“大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报,请到大殿来。”
领主大殿一如既往,除了被收拾干净的地面和桌面以外,数层书柜和沙盘依旧摆设在大殿之中。原因是因为城堡现在根本没有位置,去放置阿诺德的这些书籍和工艺品。但空阔的大殿中除了老面孔之外,单独站开一边的两人吸引住阿诺德。
破旧的毛衣,跟万年补丁的衣服一样,完全分不出那个跟那个,只能判断的是一件厚重的服饰。破烂的深蓝圆帽颇有几分眼熟,那是索克城信使的帽子。但这一身穿戴并不难让人理解,唯独让人注意的是他只有一条腿,另一手用木杖支撑着半身。散乱的发梢和伤痕累累的手臂,一双久经沧桑的眼似乎透露出他的人生是一场悲剧。另一人则只是个跟自己身后费迪南德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件破碎灰白佣兵长袍,破洞长袍还沾有暗红血迹,也是拥有乌黑散落的短发和黑瞳,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样貌相似,两人相互对视打量。
大概的状况已经在路上由汉克简报,这两人中的独脚正是索克城发出的悬赏通缉。他们在冬季深山中截劫来往的商人和旅人,至少有数十人死在独脚的刀下。但他们直接的出现,向阿诺德自首的独脚,究竟心中有何想法只能一探究竟。前提下阿诺德也是秘密做了不少功夫,探查他们的据点,行动方式,人数等。
就在数日前,附近的赏金猎人活动频繁,众多山贼和独脚一伙已经被杀死不少人,但独脚知道这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只是他不希望连累到那些可怜的孩子,独脚自己也是希望能够在最后作出一个赌博般的决定。
“我愿意献出我的性命和所有抢来的财物,换取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的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