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不要紧啊,”
“不要紧,家里躺着呢,,真要紧,还会在这儿和你浪费嘴皮子,”
“我去看看你吧,”
“有什么好看的,你來看了就好了,”
林海薇也觉得不大合适,她总觉得苏亦好这婚结的怪怪的,潜意识中,她也只是认为苏亦好只是搬出去住,而沒有真的认为她结婚了,唉,怎么会这样呢,
两个人又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扔了电话,仰面躺在床上,看那被大风刮的一丝云都沒有的天,默默的想了会儿心事,拉上被子,睡着了,
醒來已经两点多了,正准备懒洋洋的看几页《君主论》,市图借來的,最近迷上了西学,看了一会儿,放下书,屋子里静静的,通过开着的门,看得见客厅、餐厅,往右拐是厨房,往左是他的卧室,浅灰色的沙发静静的摆在电视前面,那里很少有人坐,白色的餐桌上,铺的暗绿色的桌布,同样是浅灰色的椅子,眼睛一一掠过,八个月之前來,这里是这样,似乎生活了这久,也沒有什么改变,还是这个气息,单调的男色,自己也从來沒想着有什么改变,想想自己曾经的勇气,苦笑,曾经那么踊跃,也做了些打算,可最终都沒能实行,一个都沒有,踏进了这个家,那些打算真的只是打算而已,不知是因为这个圈限制了自己,还是因为原本只是纸上谈兵落实不了的打算,只是自己习惯了和他朝夕相对的场面,这个,恐怕是唯一的变化吧,结婚,
忽然很想听收音机,爬下床坐在地板上翻了一半天,终于在储物筐的最里边找到,拨了开关,不响,打开电池槽才发现电池反着扣上了,估计是上次搬家的作为,沒想到自己还这么细心,安上电池,打开,屋里顿时有了声音,听起來很温暖,
相比电视,苏亦好更喜欢收音机,她从來沒把这个爱好说给别人,因为听起來实在是太落后了,电子产品日新月异,在家里,谁还会听收音机,可她真的喜欢,听收音机的时候,觉得世界很安静、不浮躁,也很温暖,因为那头是真的有活人在说话,而她,就是他们的倾听对象,
随手调了个台,某个节目正在播片头,柔和的女声说,“友情,是一种广度,亲情,是一种深度,爱情,是一种纯度,传递爱的温度,你我的心田,永远温暖如春,”是一档音乐心情的节目,苏亦好上大学的那个年代,网络刚产生,街头还沒有网吧,宿舍里天天响的就是收音机,而这类节目一直是她的大爱,静静的坐在那里或躺在那里,听别人的故事别人的歌,日子过的很纯静,现在的大学生,怕是不会过这样老土沒个性的生活了,不知这个节目的听众都是谁,
女主持人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读着一个故事,似乎是一个女孩儿暗恋另一个男孩儿,好不容易开始,最终却凄美的结束,苏亦好笑了,总觉得现在的孩子都很张扬,这么细致含蓄又凄婉的,她们会喜欢吗,
配的音乐居然是无印良品的一首老歌,《掌心》,“摊开你的掌心,让我看看你,玄之又玄的秘密,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有你,”
小小的卧室里流淌着旋律,苏亦好静静的听着,如果掌心真能告诉两个人的秘密,那该有多好,她相信,夫妻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可这缘分却不是人能看透的,要是能看透该多好啊,,呸,要是能看透,还玩什么,可是,像自己,嫁了个丈夫是这样的,这样过一辈子,
苏亦好突然悲从心來,她放声大哭,女人啊女人,你到底为什么而嫁,有多少女人能为爱而嫁,又有多少女人是为嫁而嫁,为什么,如果这世界上根本沒有爱情,那为什么还要找,为什么老天在造人时不干脆“杀心”让大家都不要想,或者说,爱情在哪里,为什么我沒有遇到,为什么就该我遇不到,哭声随着音乐声,漫延在这间充满男色的屋子里,
天将黑,趴在窗口看外面行人脚步匆匆,下班了,鸟儿归巢了,一个个急三火四的往家奔,不知道别人看自己的脚步时,是不是也会这么想,也不知,他们的家,都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胡思乱想,电话响了,“晚上吃什么,”
“啊,……不知道,”难道他还要她做饭,
“行,那我叫外卖吧,等着,”收了线,看看电话,叫外卖用你叫,
外面的路灯亮了,门一响,陈明然回來了钢当钢当的走过來,“怎么不开灯,”伸手按了开关,屋里倏的有了光,他的脸变的清晰起來,望着她,“好点沒,”
“啊,还行,”不动也沒什么感觉,
“行,送外卖的一会儿來,”自己做饭不好吃,还不如叫外卖,
把包扔到沙发上,人进了他自己的卧室,一会儿是关门的声音、然后有开电脑的声音,苏亦好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忽然,很想流泪,
她真的想要个家,一个让她不用勉力支撑坚强的家,一个她想靠就能很安详靠过去的家,
但是,这个家,在哪里,
泪,很快的又湿了她的脸颊,
外卖來了,摆筷子的声音,人到了门口,“出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