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好的办公室在六层,她属于自助派,当然,也可以说是无事忙派,除非电梯在她到的时候刚好开着门,否则,她一般都选择走楼梯,只可惜,现代的写字楼,楼梯利用率低,灯光昏暗,清扫的也不会太及时,
这一天下班,她急匆匆的推开楼梯间,刚一迈步,“啊,”右脚一滑,身子往下倒,左腿被别在身下,人顺着楼梯就往下滚,苏亦好赶忙抓住旁边的扶手,才沒有继续往下掉,这一跤跌的她半天沒有缓过神來,心里怦怦跳,右腿似乎从骨头里渗着疼,撸开裤管,擦破好长一块皮,点点地,不要紧,骨头是好的,扶着廊杆,才慢慢的把左腿从身下抽出來,似乎还好,折这么一下,沒事吧,不会是断了吧,也试了试,腿还有劲儿,心下放松一口气,还好,腿沒事儿,看样子八成是扭成脚了,扶着廊杆慢慢站起來,一抬右腿,“唏”,右腿内侧尖锐的疼,她的汗一下出來了,仍旧坐回楼梯,歇一歇吧,
楼梯间声控的灯早黑了,很暗,外面就是电梯,听得见人來人往的脚步声和同事们的说话声,叮当,电梯來了,静了一会儿,慢慢又有了脚步声和人声,叮当,电梯又來了,又是一阵儿嘈杂,然后又是短暂的寂静,白领们总是花钱去健身或是做运动,却一般不会走楼梯,苏亦好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听着那不断的寂静复喧杂,喧杂复寂静,中间又夹杂着叮当叮当的声音,
叮当声不那么频了,喧杂的人声变成了偶尔的脚步声,按亮手机,原來下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仍旧扶着栏杆起來,左脚踝隐隐作痛,估计是扭着了,问題不大,再一试右腿,沒忍住的轻叫了一声,走不动了,她第一个想到陈明然,陈明然,唉,还是算了吧,又想一圈,只有卓天的办公室离自己最近,越过两条小街就是,可是这么晚,他已经走了吧,更何况,他來也沒用,总不能让他把自己背下去吧,上下看看,下五楼要走的台阶数显然比上六楼的多,左脚踝、右腿,怎么就这么会配对,
忍着疼,靠着两只手和左脚的受力,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八层电梯口,倚着墙等來了电梯,下到一楼,招手让保安帮她叫了辆出租车,保洁的阿姨见状赶紧过來帮她扶到大门口,送进出租车,苏亦好才松了口气,
“师傅,去海军医院,”
附近就是人民医院,不去,贼贵,人又贼多,海军医院要稍远一些,不过人少,医生护生的态度也好,苏亦好有经验,
海军医院到底沒让苏亦好失望,一见她扶着墙慢慢往里走,导医台的小护士就迎上來,帮她挂了号,又打了内线,给她找了张轮椅,苏亦好一屁股坐在上面,TNND,混上轮椅了,
“怎么了,”男医生,
“从楼梯上滚下來的,”
年轻的医生笑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知道谁洒的什么,”油,还是洗发水,黄溜溜的,
“哪条腿,”
“左脚右腿,”苏亦好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医生看了看脚踝,又要看腿,
“这个……”大腿的内侧,这让个男医生摸,
“怎么了,”
无可奈何,躺在那里,把衣服褪到膝盖,男医生面无表情的摸了几下,苏亦好嗷嗷的叫了起來,回到桌前刷刷的开了张单子,“拍片看一下,”郁闷,早说拍片不得了,摸什么摸,
摇着轮椅去交钱,然后拍片,医生看了两眼,“小时候摔过,”
“沒有,”
“肯定有,看到这儿了沒有,”膝盖上一条小小的白线,“自己沒觉出來,”
啊,自己膝盖上的,初一时摔了一跤,疼的半天沒爬起來,但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也沒当回事儿,医生摇摇头,还真挺耐疼,
“沒什么大事儿,右腿内收肌拉伤,注意休息,近期不能让关节负重,尽量抬高,多做做冷敷,我再给你开些药,”医生说的言简意赅,
拉伤,“不能上班,”
“要是你不怕疼,可以,”
“那什么时候能上班,”
医生笑了,“做什么工作的,这么勤奋,”
苏亦好有些不好意思,沒假期吧,盼着休假,可如果是请假,总觉得欠公司什么,心里很忐忑,这叫“上班习惯性症候群”,
“你这只是轻度拉伤,不是特别的严重,休息一周左右应该就沒事了,但要注意休息,别做剧烈的动作,左脚也是,”
郁闷,走个路都能肌肉拉伤,这霉倒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水平,摇着轮椅下楼拿了药,钻进出租车,跟來的小护士推着轮椅尽职尽责的说,“你自己一个人,千万小心,”
“沒事儿,”苏亦好乐观的说,“又不是腿断了,”肌肉拉伤嘛,她大表哥是国家级运动员,她知道肌肉拉伤不是特别大的事儿,
远远看见屋里灯黑的,就知道,关键的时候,指望不上他,一面又庆幸,幸好沒给他打电话,否则又会碰一鼻子灰,唉,
爬上电梯挪回家,倒在床上,打电话叫了外卖,正吃着,门铃响,苏亦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