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一见是她。满脸的笑。“怎么是你。你爸呢。”
“嗨。他们下棋呢。我闲着沒事儿干。”接过菜來。“妈。真香。”装模作样的深深的嗅了下。
“是吗。好好。你不忌口吧。”
“不忌。什么都吃。”
“那敢情好。可别像然子那样。什么都挑。唉。那小子……。”口气里掩不住的疼爱。“你们平日吃的还习惯。”
“还行吧。反正我做饭也不很在行。明然也就是凑合着吃。”苏亦好实话实说。她不想骗人。让婆婆看出來不好。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会。犯不着为这事儿让她心里有疙瘩。
“是吗。你不会做饭。也是。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书念的了。饭不会做。日子都是慢慢过的。慢慢就会了。”
苏亦好心稍稍有些放下來。伸伸舌头。调皮的说。“妈。你倒舍得他。”相处这半日。她也发现。老太太是个很爽朗的人。
陈妈妈哈哈的笑了。“我舍得。我怎么不舍得。这结了婚的儿子就得听媳妇的。你要是舍得他。他也不能跟我过。”
苏亦好的脸有些红。老太太的嘴还挺直。把菜一盘盘的摆在桌上。陈明然跟着陈爸爸进了厨房。
饭桌上。谈笑风生。老太太自己不怎么吃。两只眼睛盯着苏亦好的筷子。一脸的笑。苏亦好有些莫名其妙。看看旁边的陈明然。后者却看都不看她。直接夹了块鱼。“來。咱妈特地为你做的鱼。”
赶紧吃一口。“妈做的真好吃。A市靠内陆。这种海鱼都是速冻运來的。做好了其实不容易。”苏亦好尽胡扯。想当然的水产知识她有。但她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真不挑食。”苏亦好要抬头说什么。陈明然又一筷子过來了。“别光吃鱼。吃点青菜。”苏亦好赶快又吃了口青菜。心里却想。陈明然。演的够像的啊。不管怎么说。在老俩口眼里。他们是和美的小俩口。老俩口脸上的笑容越聚越多。
一席终了。苏亦好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跟蜜蜂似的。她抢着洗碗。老太太陪在旁边做技术指导。婆媳二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着闲话。苏亦好的个人情况、家人情况已经被老太太了解的底透。两个人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苏亦好是第一次上门。而且是陈明然先斩后奏來的。。在关键时候。苏亦好是绝对知道卖巧的。婆婆只是长辈。又不是要和领导去溜须拍马。不用搞的太如临大敌。
饭后陈明然和陈爸爸继续下棋。苏亦好则继续和婆婆说话。说天南地北。说他们那儿的风俗。老太太突然问。“好好。你们光登了记。什么时候也操办操办。”
苏亦好愣了下。陈明然举着棋子接过话來。“年后吧。春天日子好。大冷天的穿婚纱不冻死她。”此人不去演话剧绝对是人才浪费。台词都不用预演。说的跟真的似的。
“也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婚纱穿。我们那时候啊。就是绿军装。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个年代都那样。照片也是黑白的。哪有什么彩照。”
“你们可要好好操操办。该照的照。该拍的拍。我去老李家看。人家那儿子儿媳妇照的。跟明星似的。我看你们长的都不算矮。也都是有眉有眼的。将來老了看着也好。”
苏亦好唯唯。心里却说。再说吧。穿着婚纱跟木偶似的。走一天。脚都要断了。明知受苦还要甘之如饴的做沒有价值的事。岂是苏式作派。更何况。我可沒真的打算和你儿子补办什么婚礼。
晚饭吃饺子。苏亦好精神百倍的帮着擀皮儿。别看我们的苏硕士上锅炒菜不行。擀皮儿还是具有一定水平的。这可是从小就练就的童子功。只要她在家。从來都是她擀。姐姐和妈妈包。这也是家里用她做的唯一的家务活儿。或者说。也是苏亦好的母亲唯一能容忍她做的家务活。陈明然坐在一边瞧着心里想。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沒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个。要是嫁给南方人。这救命的招儿不就瞎了。正想着。苏变好冲他努嘴。“给我揉块面。做系子。”
陈明然刚要开口。陈妈妈接了过去。“他哪会做这个。长这么大。两只手就沒怎么在厨房湿过。”
在心里瘪嘴。一个儿子。宝贝。
陈明然两边看看。站起身。“我去洗手。回來包。”既然全家总动员。也亲身的参与一下。好歹也算玩一把妇唱夫随。
笨拙的把菜放到皮儿上。左拍拍。右拍拍。苏亦好心想。又不是让你糊墙。拍那么严实干什么。然后看他小心的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了一圈。一个扁扁的、抽象的饺子出现在宽厚的手掌心中。拎起來放在案板上。“站着站着。”饺子躺下了。白手指又去拎了一下。“站着。”语言不通。饺子又躺下了。白手指拎了起來。然后往案板上用力的一掼。“站着。”饺子这回沒躺下。而是愁眉苦脸、软趴趴的堆在那里。一家人笑成一团。
陈妈妈笑的喘不上來气。一面说。“我们这里有讲究。谁包的第一个饺子是躺着的。就说明他找的人懒。哈哈哈。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