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啦來啦,”屋里头先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叭”门开了,一位身穿着暗红色毛马甲,面庞红润、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口,“又不用钥匙,光知道按门铃,”嘴上说着,眼睛却往后看,
陈明然赶忙跨进门,“你反正在家,正好让你过过给儿子开门的瘾,”苏亦好跟着跨了进來,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喊的真是自然又自然,陈明然意外无比,沒想到平日在家里和自己钢牙利嘴的丫头,居然会叫的这么甜,还真是小看了她,
转过头,眼睛闪了闪,“好好你倒不生分,”
“有什么好生分的,你长的像妈,难道我在家里还能认错人,”心里说,你那声好好叫的多顺啊,也是真人不露相,
陈妈妈笑的合不拢嘴,“是像吧,儿子像妈有福,”
“嗯,我妈也这么说,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是最好的,”小妮子还一套一套的,
陈爸爸从卧室应声而出,“然子回來啦,这位是,,”老太太一拐他,苏亦好赶忙跟上,脸上泛着笑意,“爸,我是好好,”一面伸手攀了陈明然的胳膊,陈明然沒料到,身体轻轻一晃,
“哦,”陈爸爸一脸的恍然大悟,“好好啊,來來來,快坐,外头冷,”一面动手关了门,屋子断绝了与外面的联系,小小的客厅站了四个人,四只眼睛不断的上打量下打量,嘴里却说,“來來來,沙发上坐,”
苏亦好大大方方的答应了,“爸妈也过來坐,”
“好,好,”陈妈妈答应了,拉她坐了主沙发,陈爸爸和陈明然自动自觉的各自坐着离自己媳妇儿近的单沙发上,
苏亦好摘了丝巾,从包里拿出那对按摩球,脸上带着笑,“來的匆忙,是我们不对,爸妈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我们也沒准备什么,这对按摩球是正宗的保定货,爸妈平日多活动活动手上的筋,有好处,”说起这对按摩球,还是苏亦好的一位保定籍师弟因欲进高校而缺少科研成果,苏亦好便把她的一篇论文给了他,后來,他特定给她带了两对按摩球以表谢意,苏亦好本打算自己的爸妈一人一对,让陈明然这突然袭击,只好拆开來当礼物了,
陈妈妈接过來,掂量了两下,“哟,份量可不轻,”团弄了两下,“还别说,沒弄惯,这手可倒着生,”陈爸爸看着那对球,“锃亮锃亮的,看着成色挺好,还别说,人老了,这手筋是不如年轻时利落了,”陈妈妈递给了他,他放在手里玩着,屋里于是有了一种铁球碰撞的声音,
“外头冷吧,”
“还行,妈,这屋里可挺暖和,”
“你们那屋子就是东西少,要不,也暖和,这有东西隔的,家里就暖和,,好好,你是哪里人,”苏亦好赶紧回答,紧接着,下面就是一溜儿户口调查的问題,多大了,家里还有谁,父母都好不好,原來都是做什么的,苏亦好不紧不慢的答着,眼睛总是恰到好处的顾及到了陈妈妈和陈爸爸,她不拘束,谈笑风生,不限于问題本身,甚至还讲讲他们家的小趣事,比方陈妈妈问到她家都有谁,她除了给出了标准答案后,特定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小外甥,,无论谁,小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果然,陈妈妈的眼睛亮了,家长里短的事,哪个女人不爱说,尤其是这个年纪了,说说这些,就是最大的乐趣,这是苏亦好从上她家串门的老太太们那里得出來的规律,
婆媳两个一问一答,一个讲一个听,越说笑越多,两位男士则完全是脸上带笑的应景道具,陈明然坐在沙发里,翘着腿,手杵着腮,一句话也沒插上,却一个字儿也不漏的听着,自己从來沒问过她家的事,原來她家还挺有意思,她管她妈叫“老胖”,她在家里居然还是“小胖”,,也就刚刚好吧,叫什么小胖,笨乎乎傻乎乎的倒像她,,她还有一个姐姐,她管她外甥叫儿子,因为从小就是她看的,难以想像,说话跟蹦豆儿似的,教出來的孩子说话不像绕口令,……他也纳闷,这个女人怎么和自己相处时不一样呢,平日里,哪见她说这个呀,整个儿一职业法律妇女,
说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哟,十二点了,你们坐,我做饭去,”
苏亦好赶忙向陈明然使眼色,陈明然却装作沒看见,趁火打劫的说,“好好,不去帮忙,”苏亦好简直想杀了他,好家伙,抽梯子也沒有选这个时候的,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配合了,心里想着,却沒有办法,只好作势往厨房去,“我笨手笨脚的,也只能给妈打下手吧,”
陈妈妈赶紧拦住,“新媳妇上门第一天,当婆婆的做顿饭还是应当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做,”
苏亦好一听,放下心來,却更加积极的挽着袖子说,“那我去摘菜吧,”
“不用不用,早让你爸摘好了,就上锅一炒,不用费什么事,你坐着,和你爸聊聊天,”说着,进了厨房,
扫了一眼陈明然,一脸可恶的笑,等回去和你算帐,
又坐了下來,和陈爸爸瞎掰,陈爸爸话并不多,苏亦好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累的很,陈明然见状,“爸,咱俩杀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