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薇还真差点说了。听她的话。又闭了嘴。不敢说什么。两个人拜拜。
又剩自己了。握着手机。脑子里过滤还有谁可找。她和卓天李铮再好。也绝不会和他们一起过节。他们都知道。也从來不在过节时打电话。如果看待苏亦好对同性异性朋友的关系。用一个恰当的比喻。她平日喜欢听男歌手的歌。但最能触动她心弦的。基本上全出自女歌手。苏亦好本质上是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有的特质。她都有。某些方面甚至更强。
踌躇的站了一会儿。看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或笑语晏晏。或脚步匆匆。很热闹。低头看看脚下的影子。她动。影子也动。她不动。风吹了她的头发。影子也还在动。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慢慢悠悠晃进超市。
超市里人山人海。哪里都一堆人。卖烧鸡和卖熟牛肉的柜台前居然排起了队。四处都是喧闹声。这是生活的气息。买了袋饺子。又买了些水果。拎着回家。家里果然沒人。把饺子扔进锅里。人倒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翻找复找。沒有好看的。新闻。广告。还是新闻。还是广告。再等。就是无聊的晚会。还是无聊的晚会。中国的娱乐节目既不能娱乐人。也不能感动人。不知有什么看的。把饺子吃了。手机不断的响。都是些格式化的短信。现在的人。太省事了。礼节拜到。内容却是拿來主义。。也是。恭喜发财也不是原创。
索性关了机。耳朵清静。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苏亦好一动不动。响呗。接了浪费自己也浪费别人的能量。陈明然不在。打手机去。
苏亦好打开电脑。CD早已经不流行了。人们都是看DVD和比DVD更高级的东西。现在DVD机也不用了。有了电脑。一切省事。可电脑的音响总是不大好。无所谓。现代人的一切都是快餐。有调就行。谁探访你细微的感情呢。自己的婚姻又何尝不是。各人有各人独立的生活。谁管你呢。
点开。循环播放。《Hey jude》在空旷的黑屋子里流了出來: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她不大听外文歌。但她喜欢这首。似乎是一个人走过沧桑。回头淡看。记忆升起。然后再一一抹去。她觉得这首歌就是为天下所有孤单的人写的。别以为嫁了人你就不孤单了。相反。更孤单。因为你有了念想。
摸黑坐了会儿。阴天。看不出月亮。“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基本上年年如此。呆呆的沒意思。也不洗漱。直接上床躺着。
屋里静极了。简单的旋律仍然盖不住墙上的钟弦滴嗒滴嗒的响。隔壁的电视和笑语声穿墙而來。苏亦好躺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人小的时候会有家。爸爸妈妈的家。然后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了。可自己的家在哪里呢。家是房子。还是心。或许应该是心吧。唯有心安。才是真的有家。家。家……。
苏亦好并不生陈明然的气。她对他。就像她对卓天和李铮一样。亲近。但绝对有距离。她不会强加给他任何他自己所认识不到的义务。现在对他是。将來对孩子。也是。一切看他自觉。也看自己的运气。。因为苏亦好相信。这不是强加來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么也沒有可抱怨的余地。想起瑜珈里的调呼吸、静心神。意守丹田。慢慢的。居然睡着了。
陈明然在家里吃过饭。心里惦记着苏亦好。不知她怎么样了。虽然他对任何一个节都沒有特殊的感情。但毕竟这也是个节。打手机说关机。打家里电话沒人接。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和她那些哥们儿在一起。看看表。都十点了。还是沒人接。心里有点烦。
“妈。我要回去。”
“都几点了。还回去。”
“明天要开会。早上太堵。得什么时候能到。”陈明然的口气里有些不耐烦。陈妈妈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见一面不容易。
刚要出门。“妈。给我拿两块月饼。那个云腿月饼。”进门吃了块儿。据说是爸的老朋友孙叔从云南带回來的正宗货。果然和A市卖的所谓的云腿月饼不同。
陈妈妈狐疑的看了两眼。这还是头一回。难得儿子要。赶紧包了三块。陈明然接过走了。
驱车到小区。远远就看见自家的灯是黑的。这都要十一点了。还沒回來。是不是他不在家。她就自由了。
进屋打开灯。茶几上摆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碗里还有一个桃核。抱枕掉在地上。电视的待机灯还亮的。眼睛一溜。鞋架上沒有她的拖鞋。难道她在。
过去敲门。“苏亦好。苏亦好。”沒声音。继续敲。“苏亦好苏亦好。”
里面传出透着睡意的很不高兴的声音。“干嘛。”
“你出來。”
“干嘛。”
“你出來。”陈明然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