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真离谱,谈结婚连面都不用见,滑稽、荒唐。“好。”
两边又沉默了。
“这样吧,不妨我们先谈谈条件,你看怎么样?”又是苏亦好开头。不知道的人以为苏亦好特别喜欢主动,实际只有苏亦好才知道,她只是心虚,抻不住,有时只是想赶快弄砸,赶快结束,结束她所不能掌控的东西。因为一般的男人确实受不了苏亦好的这种作风,不当作轻浮的,也一定会当作神经病。或许,她心底里也不希望真的有这样的婚姻?或许,她隐隐的,开始有些后悔了,想往后缩了。
“好。”那头的声音。
苏亦好眨了眨眼睛,再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什么条件,她只是随口一说。
“呃,你先说吧。”
那头沉默了,半天出来一句,“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你打什么电话?苏亦好在心里不放松的跟了一句,嘴上却说,“那没关系,明天,明天再说吧。”右手拇指按在挂机键上。
那头却突然出了一句,“你明天几点下班?”
几点下班?挡!“哦,不知道,明天可能要加班。”她胡乱的说着,觉得似乎缺少诚意,又赶紧加了一句,“本该是今天加的。”
“哦。”
“那我想想给你发邮件吧。”
“好。”
狼狈的收了线,苏亦好的心半天没稳下来,是不是她自己也没想好到底是不是真要这么做?是不是她自己也像每一次调皮一样,只是把这个当调皮的一件事?
她突然很生自己的气,像个逃兵!
要约是她发出的,怎么能这样?人家是来承诺的,堂堂法学硕士,这么不职业。要约人违反要约,是没有诚信的。苏亦好拿着法律原理想了半天,奋身爬起,拿过电话发了个短信:明天下班前再联系。
喵喵的,我就不信,我居然连这件事都做不好。犹豫什么?自己选的,没什么可犹豫的。苏亦好,加油!望着手机上一会儿回过来的一个好字,苏亦好暗自下了决心,明天,一定要搞定一切。
苏亦好没有和林海薇说,她知道林海薇是个大嘴巴,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她那张嘴,只要她知道的事,全世界都会知道。她不是不知道保密,而是她压根就不懂,这有什么可保密的。
一整天苏亦好都没心思做什么,幸好报告昨天写完了,打开对着发发呆就好了。苏亦好的业务全部门数得上,顾部长从来不催她做什么,因为她肯定会提前完成。勤奋一千次,懒惰一次不会有人发觉的,苏亦好这么的混了一天,看看傍晚要下班了,她鼓起勇气发了个短信:我晚上五点半下班。
好半天,那头才回过来:我也是。你在哪儿?
谈婚论嫁的人居然不知对方在哪儿。“我在金兴街。”金融行业多在金兴街。
“我在高硅。我去找你吧。”是,高科技企业都在高硅,隔的不是太远,但是也不近,堵车的时候得一个多小时。
“好。”
“哪儿见?”
苏亦好想了一想,哪儿见?她把金兴街周围想了一圈,中餐馆都是高档酒楼,两人去吃未免太贵,那么西餐吧,金兴购物中心那附近有个Friday,倒适合两个人去,只是不知那时候有没有位子——管他了,先去再说。
“金兴购物中心知道吗?就是从瑰丽大厦旁边进去,那里有个Friday,不过不能停车——如果你开车的话,车子要停在别的停车场。”想了想,苏亦好又发了一条:“算了,我在瑰丽大厦门前等你吧。”又是一个字,“好”。
收拾收拾,做准备下班状。“小苏,走啊。”田蓓叫着,“你先走吧,我等等我同学。”苏亦好装作理包的样子,不敢看人。“那好,我先走了啊。”
很快,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打开电脑,胡乱的在网上看了会儿娱乐八卦,什么也没看进去,看看电脑上的时间,才六点半。算了,走过去吧。
正是四月初,夕阳灿烂。据说金兴街是A市最美的一条街,这种美,开始时苏亦好以为是用钱堆出来的。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都在金兴街驻扎,高档写字楼一栋挨一栋,人都说金兴街的一个垃圾桶占的地方都能值几万。后来呆的日子长了,苏亦好才发现,虽然这些建筑物、雕塑等人文景观都是铜钱堆出来的,但在晨风微起和夕阳西下时,还是特别的美,庄严中带着富丽,人文中又带着自然。铜臭也是有好东西的,如果这里只是破烂的平房,自然就是破败相了。
离瑰丽大厦并不远,也就两站路,慢慢的散步过去。苏亦好确实爱走路,只要不急,她宁可走路也不坐车,在她看来,走路时会有心情看许多的东西,比方能看清路边车里摆着的小玩意儿、也会看清橱窗里贴的广告画,能够看清树上的叶子在风中动,也能看清麻雀在眼前飞来飞去。苏亦好不近视,她习惯了不近视,也希望对方不近视——不知他会长成什么样子?对了,条件呢?
苏亦好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条件?其实有什么条件,婚是自己愿结的,是自己想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