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新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语不惊人死不休:“苏联的解体对欧洲科学社会主义事业是严重打击,使得欧洲的社会主义运动面临更大的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一伟大运动的终结。苏联解体充其量只是一种社会主义模式的失败。
在当前世界社会主义发展处于低潮时,仍有一些社会主义国家保持着自己旺盛的生机和活力。人们正从苏联的兴亡中研究它的经验教训,进而为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寻找更为正确的道路。”
“苏联东欧剧变的经验教训,还轮不到你来总结吧。”董中秋心头有些烦闷,不耐烦地打断了聂新宇的话。
“老板。”聂新宇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董中秋的情绪,笑了笑,“您可一直是坚定的改革派。”
董中秋的脸色变了:“你是说我立场不坚定,是个朝三暮四的小人?”
聂新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提过开水瓶往董中秋的保温杯里续水。
董中秋瞪了聂新宇一眼,气极而笑:“聂新宇,我平时待你不薄吧。”
“您待我如亲人。”聂新宇心中一紧,微微动了感情。要说董中秋待聂新宇确实不错,根本没拿他当秘书对待,而是把聂新宇看做是自己的子侄。
或许董中秋能让聂新宇给他当秘书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但除了工作之外对聂新宇的生活也非常关心,董夫人甚至还给聂新宇当过红娘!
董中秋又在办公室踱了几个来回,终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聂新宇强调董中秋曾经是个坚定的改革者,董中秋又何尝不明白,在官场上朝三暮四立场不坚定者会被唾弃,即便通过立场转变保住了县长这个职位,以后想要再进步只怕很艰难了。
董中秋和苟福天一样,脑海里一直在琢磨着聂新宇嘴里的中宣部姓罗的同学的神秘身份。要知道,一般人不可能在聂新宇这个年纪进入中宣部这样的关键部门。
“新宇,你是不是听到过什么风声?”董中秋终于放缓了语气,探究道。
聂新宇狠狠松了一口气,知道董中秋这一关算是过了。
“老板,您好久没去市委龚书记那里走动走动了。”聂新宇微微一笑,却是答非所问。
董中秋若有所思,要知道,聂新宇给他当秘书,当初也是因为衡耒市军分区司令员田友光的推荐,而田友光和市委书记龚东来走的很近。
在官场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尽管董中秋不知道聂新宇和龚东来具体是什么关系,但聂新宇突然提及龚东来,那他就基本可以肯定,那就是聂新宇颇得龚东来的赏识。
和聂新宇相处了三个来月,董中秋也知道他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突然提及市委书记龚东来,肯定是已有所指。不过,这种事情,董中秋也不好细问,即便聂新宇是他的秘书。
只是,市委书记龚东来并不是一个激进的改革派,相反,在政治方面相对保守。
正因为如此,董中秋算不上是市委书记龚东来的嫡系派系,平时并没有什么来往,董中秋除了过年过节礼节性问候之外,几乎不曾当面向龚东来汇报过工作。
殊不知,这个时候龚东来也被聂新宇这篇横空出世的文章给弄得焦头烂耳。身处龚东来这样的高位,对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比董中秋自然还要敏感得多。
龚东来其实也算不上聂新宇所在的聂家的嫡系人马,充其量只能算是聂家的外围势力。以聂家在国内的地位,龚东来这样的正厅级别还真没有怎么放在聂家几位大佬眼中。
聂新宇和龚东来的相识也很是偶然,当然得益于聂新宇的特殊身份,也是在聂新宇舍己救人差点赔上性命之后,父亲聂浮生有些放心不下他这个分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特意打了个电话给龚东来,让他平时关照关照聂新宇。
能够和聂家嫡系子弟搭上关系,龚东来自然是求之不得。按照龚东来的想法,是想把聂新宇调到市委工作,平时也好多多关照。
奈何聂新宇坚持要在基层锻炼,龚东来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这其中的奥妙,又岂是董中秋所能够明白的?
“你确定?”事关前途命运,董中秋也颇为紧张,眼神闪烁个不停。
“即便您不去龚书记那里走动走动,我想要不了几天,龚书记也会找上您。”聂新宇笑了起来。
顿了顿,聂新宇又加了一句:“老板,请您放心,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你是我的秘书,即便你承认这篇文章完全出自你的手笔,会有人相信吗?”董中秋本来不是个坚定的改革派代表,一旦下定了决心,倒也不婆婆妈妈,呵呵笑了起来,“大不了这个县长不当了,回家卖红薯去。”
聂新宇嘴巴蠕动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董中秋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吧。这个时候,最好是以静制动,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置之不理好了。”
“老板,或许再过两三个月事情就会有转机。”聂新宇了解董中秋现在的心情,最终还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