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愚离开没多久我就从病床上爬起来了。我比较自觉的将被子给叠起来,床单也给抻平了,绝对不给宋山愚下次见着我时说我“将医院当酒店”的机会。
我连那件应该是宋山愚本人的白大褂也扒拉了下来,仔仔细细的叠整齐放在了椅子上。
说实话,其实我真的还想向宋山愚借点车资的。从仁雍医院到我妈那里,走路要半个小时,回吴淮平那儿。虽然近一些,但是至少也要二十分钟。
最后,还是决定认真面对吴淮平,说不定经过这一夜,两人肯定都能冷静下来好好谈了。
衣服上有血迹,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吸引了不少目光。我花了大约半个小时候走回去。我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后也没有见人来开门。我又按了两遍后依旧不见吴淮平前来应门,于是就蹲下将摆在一边的第五个以及第六个花盆搬开,再将下面的那块石板掀起来。一把钥匙就藏在那下面。我庆幸的抓起来打开了门,然后又把钥匙塞回了原处将一切恢复原状。
吴淮平并不在家。虽然我也比较奇怪这一大清早的他能去哪里,可是也为了幸好不是因为他在家反而不来给我开门而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听从小护士的叮嘱带着浴帽洗了澡,然后终于换下了那身我最近不再会想穿第二遍的家居服。脑袋虽然没有沾水,但是洗完澡以后感觉伤口有些疼,于是就面对着镜子往头顶撒药粉。看不见伤口听可惜的,而且面对镜子做这种事情误差也挺大的,本来我看着像是手已经到了头顶的位置,结果捏着药粉的手指一松开,带着苦味以及别的味道的棕白色粉末全落在了我的睫毛上了。
等好不容易在头顶撒上厚厚一层药粉后,我便坐在是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等吴淮平。当我躺下的时候。背部压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我伸手从下面摸出来,没想到竟然是我的手机。有一通未接电话,吴淮平打来的,时间就是在昨晚上,那时候我似乎还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还有两条秦筱尹发来的短信,都是半夜的发来的,状态显示是未读,所以吴淮平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些短信。我打开来,第一条她说的是“既然不能给你打电话,那我就发短信了。”第二条和第一条的时间相隔只不过才几分钟,内容是“明天有没有时间, 我请你吃午饭,地点随便你挑。你如果同意的话明天中午十一点到公司来找我,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这顿午饭我只怕是没机会吃了。我给秦筱尹发了一条短信,先是道歉她的短信看的晚了,然后解释今天中午有事不能一起吃饭了,。
好吧!我也知道一般人说自己有事但是没有明确说有什么事那一般都是在敷衍。不过秦筱尹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追问更不会生气。才等了一会儿,秦筱尹的回信就到了,回信上连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表示微笑的符号。
我将手机扔到一边开始看电视。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我有点儿犯困,浅眠十几分钟后忽然又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播放的究竟是什么的电视然后再接睡着。
如此反复了好多次,我在一阵诡谲的梦中被一些遥远的动静给吵醒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门正好打开了,吴淮平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先是放在一边的鞋柜上,然后他头抵住墙壁,我似乎还听到了他的叹气声。
稍后, 吴淮平走进了客厅,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这双眼睛。只不过才一晚上没有见,吴淮平竟然会变得这么狼狈,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卷到袖口处,没领带,没皮鞋,头发有些乱,下巴处还有一片青色的胡渣。
这显得落魄的男人究竟是谁,我的吴淮平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吴淮平,你去哪里了?”
吴淮平看向我,那眼神是似乎我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在这里一样。我昨天被他吓了好几次,这一大早上的照样还是没能幸免,连他的一个眼神都开始能震慑住我了。
吴淮平朝着我冲过来,在我担心他会不会像是昨天那样将我扑进沙发里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开口质问:“你去哪儿了?”
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而且,在两人距离这么近的时候,我发现他不仅胡渣是青色,连双眼下面都是青黑一片,简直像是一夜没睡。
“我去医院了,你呢?你去哪里了,怎么弄的这么累?”此刻我将为什么去医院的原因全给扔在脑后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真扎手。
“张瑜桦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夜?你去哪家医院了, 我将附近所有的医院和诊所有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你。”吴淮平也不知道现在主要是放松下来但是担心,声音虽大,但是却根本没有震慑力了。
我听他这样说就有点理亏,我在医院舒服的床上睡的安稳香甜的时候,吴淮平却整整找了我一夜。我拉了拉他的手:“对不起,你先去睡一觉吧。”
吴淮平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弄的我根本就搞不明白他现在心里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