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说到这里,连国师雍加斯听后亦微微点头。
国相斛律齐恭谨答道:“老臣不敢!”便退后低头不语。
三夫人胜券在握般摆动风情万种的身姿,转向乌洛,微笑道:“还请王爷宣读大汗遗旨!”
……
夜色已近,王府已是大门紧闭,桌上跳跃的烛火犹如此刻自己的心,七上八下。
宫内不断有消息传來,却无一例外地显示,一场宫廷巨变就要开始。
三夫人的遗诏并沒有立即被昭示天下,国相雍加斯丝毫不掩饰对三夫人之子松泰的拥护,认为乌洛此举有悖于大汗旨意;
因并非大汗驾崩前当着众臣宣读遗旨,如此一來一个问題便萦绕于群臣心头:那就是可汗大檀到底是否留下遗旨;若是留下遗旨,那么三夫人手中的遗旨到底是否大汗亲自所写;除此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变故,毕竟柔然汗国开国以來,尚无一例是遗旨传于夫人手中。
见群臣不做声,三夫人焦急万分,却不敢面对乌洛,只得回转身纤纤手指指向群臣,大喝一声:“尔等竟敢抗旨不遵!”
而今大汗已是驾鹤西游,任谁都不敢冒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承认此遗旨,除了几员大将在国相雍加斯的目光示意里鼓足勇气上前请求乌洛宣读圣旨外,其他人皆是望向乌洛后低头沉默应对。
正当三夫人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之际,御书房长年侍候大汗的内侍大总管布鹿匆匆來到朝堂之上,随后的形势对于三夫人及国相雍加斯却是急转直下…….
王府自午后封闭之后,除了先前传來的一些消息,到现在并无任何新的消息传來。
是夜,乌洛只让内侍捎回消息让我早些歇息之外,再无任何言语。
我坐立不安,好容易熬过漫长的一夜,直到四更时分,方才在榻上小憩了一会。
正迷糊之际,听到寝宫外面匆忙的脚步声,再就是芬姚的阻拦声:“王妃这才歇息,西木侍卫有何吩咐!”
“快禀报王妃,今日新君即位,王爷让末将护送王妃尽快进宫拜见新君大汗!”
我猝然惊醒,顾不得有失凤仪,登上丝履快步绕过锦屏,声音里亦含了一丝颤抖:“是哪位王子殿下继承大统!”
西木侍卫恭敬行礼道:“回王妃,大汗之位乃是四殿下郁久闾阿尔达……”
阿尔达,,我一时有些痴怔,难道既不是车吉安,亦不是松泰,。
坐在奔向王宫的凤辇上,一身正红宫装的自己虽是有些困倦,脑海里却是清醒异常。
这大汗一驾崩,竟出现了三份遗诏,恐怕是前所未闻。
松泰的母亲三夫人手中的一份,尘埃落定、昭告天下的一份,还有达簿干阿茹手里未曾面世的一份。
谁也沒有料到,最后登上大汗位子的竟然不是先前对汗位的继承人立场分明而不断起纷争的两派所期望的车吉安和松泰;倒是在群臣看來名不见经传的四王子阿尔达竟然最后入得可汗法眼,继承大统。
只是不知道群臣得知新君是阿尔达之后,该是如何的心情,以前的纷争是否还有意义。
只是,对自己而言,无论是谁继承大统皆不重要,关键的是一切尘埃落定后,柔然便可安定下來,自己也不需要日日替乌洛担忧了。
心下虽是安慰着自己,沉思间,已是快到王宫大门,掀起凤辇上的帘子,王宫外面盔甲兵士仗剑林立,戒备森严,隐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验过腰牌后,很快进得王宫。
正阳殿里,已是群臣林立,分列两侧,乌洛在右前方,正含笑看我。
我裙摆逶迤,端庄走向乌洛。
所过之处,群臣纷纷行礼,口称:“臣拜见王妃!”
那一刻,恍如回到了大梁的后宫,从大梁的皇帝梁文敬手里接过象征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力的金宝时,底下的嫔妃莫不是齐齐跪下,高呼:“臣妾拜见长公主!”……
眸光里,所到之处,看向自己的目光莫不是恭敬与艳羡。
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自己不仅仅是柔然汗国郁久闾乌洛王爷的王妃,更是拥有一方疆土的统治者。
与乌洛并肩而立,直到内侍的声音响彻大殿:“大典开始!”
随着礼乐响起,大檀第四子不满十四岁的郁久闾阿尔达出现在正阳殿大殿门口,在门口稍作停留后,便沉稳走向正阳殿正中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九龙宝座,转身坐下,举手投足间,已隐隐有一代帝王的风范。
随即:“大汗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彻云霄……
……
礼毕昭告天下,郁久闾阿尔达正式继承大统,成为柔然汗国可汗,改国号昭赤。
昭赤元年八月初八,达簿干阿茹夫人尊为圣母太后;因阿尔达尚年少,遂乌洛便被以摄政王身份辅佐朝政。
大檀的其余五子车吉安、松泰、莫多、切尔苍及幼子皆封疆一方,松泰自请至柔然西北镇守一方。
转眼夏去秋來,在齐曾的细心调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