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簿干阿茹夫人每每感叹于纳兰思思的孝心,声言自己此生无福,并无女儿,便有意认纳兰思思为自己的义女。
达簿干阿茹夫人一片厚意,纳兰思思则是犹如大冷天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透心凉,面对达簿干阿茹夫人表面认义女实则已委婉地回绝了她与车吉安的交往的事实,纳兰思思不得不含泪行礼谢恩。
纳兰思思失魂落魄回到国师府,恰与完颜夫人召见她,待听说纳兰思思私自进宫去见大汗夫人时,完颜夫人已是含了怒气;再听说纳兰思思被大汗夫人收为义女,完颜夫人登时勃然大怒,遂命纳兰思思跪在自己的房中面壁思过。
而被软禁起來的纳兰思思始终不明白,论家世,才情,相貌,纳兰思思并不以为自己与车吉安不合适,就连可汗大檀都曾赞过她与车吉安乃天造地设的一双,为何大汗夫人与自己的母亲皆是反对。
性子急迫的她遂去求自己的父亲,国师雍加斯,希望自己的父亲说服自己的母亲。
然而令她大失所望的是,雍加斯不待她开口,便告诉她待她成人之礼后,将她许配给大汗三夫人的儿子松泰。
纳兰思思个性强烈,从小到大皆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会轻易屈从父母的意愿,仗着父母的宠爱,她哭闹过,绝食过;只是,无论她如何闹,国师与完颜夫人一改往日对她的宠溺,皆是对她不闻不问。
闹过之后的纳兰思思彻底灰心了,每日被锁在闺房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及到前些日子,才从贴身侍女的口中得知车吉安即将凯旋而归。
纳兰思思惊喜交加,本想再打听点什么?谁知侍女言辞闪烁、躲躲闪闪,纳兰思思知晓侍女的顾忌,便留神起自己父母的行踪。
一日待从侍女口中得知国师与完颜夫人出了国师府去南苑国师府别院之后,纳兰思思便动了心思,南苑在国师府在鄂尔浑城南部,国师府在南苑有自己的别院,平素來往及接待朝中人,则是在国师府;别院则是国师雍加斯为完颜夫人所建,除了国师雍加斯与完颜夫人,鲜少有人知道此处,纳兰思思亦不过去过几次而已。
纳兰思思知道父母每次去少则一两日,多则几日,便放下心來。
待侍女前來奉茶的时候,伸手劈在其颈后,侍女便晕倒在地。
因着纳兰思思近些日子不再闹腾,听闻纳兰思思每日在房内安静度日,完颜夫人便渐渐放松了警惕,除了每日侍女前去端茶奉水,完颜夫人只让侍女仔细看好纳兰思思不让其出其院落。
纳兰思思今日顺利出得国师府倒也是因为自己乖巧了一段时间而已。
纳兰思思此番出了国师府,直奔自己而來,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只是,我不曾想到,纳兰思思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除了王妃,我不曾想到过任何人”。
面对纳兰思思的请求,我沒有摇头也沒有点头,而是反问一句:“若是大汗夫人与国师都不同意,你又如何打算!”
纳兰思思愣怔一下,垂眸片刻随即扬起头:“王妃有所不知,我与车吉安早已私定终身……”
看着纳兰思思微涨红的脸庞,我亦是微微一愣,心底不由感叹塞外女子果是不同于大梁。
我淡淡笑笑:“纳兰思思小姐可曾想过与既是车吉安殿下一往情深,为何还会遭到国师大人及夫人的阻挠呢?”
纳兰思思眉头微皱,垂眸下去,手指不安地轻轻抚摸着鎏金茶盏上的描金暗纹,久久不语。
看到纳兰思思这样,我心下亦明白了几分,这纳兰思思,必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