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尽了她的性子。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低头在蜷起的膝盖上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的时候,那神情,如无助般的孩童,竟是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秋秋,那个爱藏心事的孩子,沒事的时候也爱如此抱着双膝,小手指在膝盖上一笔一画写着刚学会的“娘亲”两个字……蓦地,望着那缓缓而动的手指,仿佛触动了自己心底的那根最柔软的弦……
大约是见我沒有回话,纳彩珠的手指在膝盖上略一停滞,接着问道:“他回來了!”
淡然的语气似乎与我从未有过嫌隙一般;一个“他”更仿佛与我熟稔地似乎只是一日不见,只是在与我话家常而已。
灯笼的光线将纳彩珠的身影映在墙上,使得她看起來如剪纸一般单薄。
我微微点头:“回來了……”
纳彩珠身子微一滞,手指悬停在半空。
良久的沉默后,她用嘶哑的嗓音轻轻吟道。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注1)
注1:摘自晏几道《阮郎归》,意思怨恨人情淡薄,宁愿独抱痴情,甘守寂寞,后面两句则是说连梦中相会聊以自欺的慰藉都沒有,难堪、痛苦,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