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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计 1(上)(1 / 2)

达簿干阿茹凝眸我半晌,忽而一笑:“弟媳果是聪明之至,怪不得当日二弟非你不娶……”

我愕然抬眸,正对上她暗色的眸子,清晰地看到那稍纵即逝的一丝促狭,登时红了脸:“夫人说笑了!”

达簿干阿茹敛去笑容,看向我的双眸里亦多了一丝意味深长:“弟媳如此蕙质兰心,如此一说,本夫人倒是从心底舒畅了很多……只是,二弟对弟媳看护得当真是紧得很,不然这么长时间,本夫人都沒有与弟媳长谈的机会!”

“夫人委实抬举臣妾了……”我垂眸恭敬答道:“王爷日理万机,臣妾对政事一窍不通,想必亦是怕臣妾闹出什么笑话,所以……”

达簿干阿茹沒有再言语。

我亦是垂眸坐在那里。

屋子里的沉香气息浓郁,不似之前自己用过的香料,闻上去都是透着淡淡的清香,这种沉香掺杂着薄荷及说不出的味道,虽是开始闻上去并不舒服,但是久了之后,反而倒觉得有些提神。

面前的达簿干阿茹的雪白柔荑轻轻地拨着眼前的青瓷茶盏,上面明显浮着淡粉色的木槿花。

恍惚中,却是回到了大梁那熏风拂面、春暖花开的时节,仿似眼前坐着的正是启雨和启菏的母亲,那沉静如水、病殁后被封为昭仪的王雨菏……

恍惚中又听到有人说话:“弟媳可是走神了!”

我回过神,笑笑:“方才夫人看茶的模样倒让臣妾想起了故人……”

“哦……”她倒沒有细问,喝了几口,少顷,放下茶盏,微眯了眸子温和道:“上次本夫人给弟媳包的木槿,弟媳喝过之后觉得如何!”

“夫人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我笑笑:“只是臣妾体寒,无福消受……倒是可惜了夫人的一片好意……”

“哦!”达簿干阿茹秀眉微挑,眸子带了淡淡的疑惑道:“这木槿竟不合弟媳的口味!”

听得出她话里隐约透着我似乎有嫌弃之疑,又想着霍太医的嘱咐,我亦是字斟句酌道:“夫人爱木槿,人尽皆知,如今将这心爱之物送与臣妾,臣妾怎会挑剔,只是,臣妾体寒,这木槿性凉,自是不适合臣妾……”

“哦……如此……”她放下手里的茶盏,转头吩咐侍女将我面前的茶盏换过,这才歉意道:“这就是本夫人的不是了……只记得木槿的好处,未曾思虑周全……”

“夫人如此说,倒显得臣妾不通情理了……”我唇角微翘:“这茶饮其实便就是药饮,但凡是药,便有三分毒,若是使用不当,那救人的药便就真成了伤人的毒了……”

达簿干阿茹起先微垂眸静静听着,忽而抬头,凝眸于我,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探究之意,语气亦是含了淡淡的冷硬:“弟媳此话何意!”

我缓缓起身,令芬姚拿出一个纸包。

纸包被摊在桌上,一朵朵干枯的木槿映在眼前。

“这便是当日夫人送与臣妾的木槿,臣妾一直收留至今!”

看着达簿干阿茹的脸色似乎有些沉不住气,我当即心下有了计较,微笑道:“夫人美意,臣妾不胜感激,只是臣妾自小体寒,所以吃东西和吃药格外谨慎!”

她沒有说话,眸子里的神色分明已是冷淡下來。

“普通的木槿,可当茶饮,又可入药;夫人这木槿,却是能治病啊……臣妾虽是体弱,却是不对症……”我依然微笑道。

达簿干阿茹再也沉不住气,冷淡的眸子里半是疑惑半是愠怒,她冷冷一笑:“区区几个木槿,王妃难道就以为本夫人对王妃有何企图不成!”

“夫人此言差矣,臣妾虽是不懂药理,但是,这木槿花明明白白告诉臣妾,确实可以治病…….”

“能治何病!”她抬手捻起其中的一朵木槿,对着烛火仔细看了一下。

“那得看夫人有何病恙了……”我淡淡道。

达簿干阿茹托国相斛律齐之子斛律单同來到王府,无非就是捎信传书,让自己明晓眼前之形势,乌洛沒有在王府,即便是想保护自己再好,亦不见得百密而无一疏,刀山火海中一番番惊险过來,先前的种种便是例证。

无疑,乌洛不在的日子里,自己的势单力薄便是有目共睹,而自己,一个从大梁孤身和亲嫁來的长公主,虽是身后有大梁,但在柔然,却并无任何依靠,除了乌洛。

而如今乌洛在前方战场,达簿干阿茹也早已料到了我身处险境之中,乌洛上前方之前便早已与大汗夫人及国相有过嘱托,务必保护我的安全。

这也便是自乌洛走后,整个王府便戒严,进出几道岗,甚至连几只鸟儿从王府上空飞过都数得清。

隔几日斛律单同便会奉命出入王府,名义上是向王妃禀报王爷前方战况,实则亦是來督察王府有无可疑状况,这亦是乌洛临走前特意安排的。

……

“为了臣妾,王爷费心了……”听了达簿干阿茹的话,我沉默片刻,垂眸答道。

达簿干阿茹起身,烟灰色曳地垂纱上在烛火的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长纱上的金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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