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乌洛眼底微黯,微启唇道:“大梁天子來信,甚是关心王妃近况……”
看着乌洛的褐色深眸,我一时无言以对。
转眸看着芙蓉帐外的烛火摇曳,有片刻的失神,这才垂眸半晌清晰道:“臣妾孤苦无依,有兄长牵挂,自是臣妾的福分……”
良久无言,我背过身,便要躺下去。
“卿卿……”身后传來低低的暗哑声,我身子一震,僵在那里。
随后身子被轻轻扳了过來,与乌洛正面相对。
乌洛静静看着我,抬手抚上我的鬓发,仔细看了我很久,轻声道:“这些年,你改变了很多……”
我顿时窒住,就那样怔怔望着他,眼前的乌洛,依然眉目凛冽,面容英挺,只是,看久了,我似乎有些不认识了,这便是以前那个冷漠霸道的乌洛吗?
他也一直在看着我,四目相对之下,我突地觉得一阵沒來由地心慌,我别过头,淡淡道:“臣妾还是原來的臣妾,并不曾改变什么?王爷多虑了…….”
乌洛叹了口气,将我拥在怀里:“你呀,就是嘴硬……”
我愣住,靠在乌洛的肩头,顿时,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良久,乌洛拍着我的背,低低道:“从今以后,忘了你的从前,与本王一起,无论风雨,都要与本王一起走下去……从此,本王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
…….
清晨时分,窗外的鸟儿的啾啾声唤醒了我。
我懒懒睁开双眸,习惯性抬起胳膊欲遮挡一下透过长窗洒进來的日光,抬臂间,臂上一小片点点的淤青清晰地告诉自己昨夜与乌洛的一夜缠绵……
看看枕边,乌洛的被褥整整齐齐,想必是走了已有些时候,禁不住有些怅然。
自己与梁文敬已远不是兄妹关系,这点,乌是知晓地一清二楚。
他介意梁文敬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犹如我介意纳彩珠在他眼里的位置是一样的,想装作不在意,偏偏老是想起,一直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只是,若是乌洛不提,自己绝对不会去提,如今,他让自己忘了自己从前的一切,以一句“从此,再也看不到别人”亦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正兀自陶醉间,锦屏外传來芬姚的声音:“王妃,赫哲夫人求见!”
“赫哲夫人!”我一时沒有反应过來:“哪个赫哲夫人!”
“就是……”
我蓦地想起來,难道是之前因我之事被冤枉险些死去又被乌洛赦免的的赫哲,后來只是听到乌洛言早已赦免她,再无交集,如今怎么想起要见我了。
我吩咐芬姚进來服侍我更衣洗漱。
进得中厅,久不见的赫哲正背对着我,一身淡绿色的衣衫,与之前的她略微瘦了一些。
听到我进來,赫哲转过身,我还是惊艳了一下。
眼前的赫哲,娇嫩的脸庞,一双美眸如一汪秋水,清澈透明,一如几年前,似乎这些年的时光在她的身上并无留下任何的痕迹,她恬恬淡淡站在那里,如空谷里的一支幽兰。
初看到我,赫哲眸子睁圆,先是一惊,仔细端详之下,竟愣在那里。
我微笑着看着她:“赫哲夫人,你沒有认错,是本宫!”
赫哲这才回过神,面色微红,俯身一拜:“赫哲见过王妃!”
我上前扶起她,细细端详后不禁赞道:“几年未见,赫哲夫人依然如当日一般,丝毫未有岁月的痕迹,倒让本宫羡慕不已……”
赫哲起身,亦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而后微微一笑:“赫哲一直还未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今日看來倒真是缘分,亦是赫哲的福分!”
我这才想起,自当日赫哲因我之事被关起來,后又被乌洛赦免后再沒有见过,当时并无想太多,自己救得了她一时,并不能救她一世,当日的自己亦是在纳彩珠的虎视眈眈下,连自身都难保。
“赫哲从來沒有想过王妃竟是故人!”赫哲望着我,回过神俩,亦是满眼惊艳神色。
我让赫哲坐下,这才道:“一别数年,赫哲夫人竟还记得本宫!”
赫哲夫人美眸忽闪:“如何不记得,一直听说大梁和亲过來的长公主貌美如花,深受王爷恩宠,赫哲亦一直好奇,天下到底还有谁比曾经见过的沈姑娘更美,只是从來沒有想过,原來王妃竟是昔日的沈姑娘……”
我微微一笑,这个赫哲,几年未见,倒圆滑了许多。
“赫哲夫人今日登门有何事!”
赫哲顿时面色微红,微垂眸道:“赫哲听闻王妃贵体有恙,为养病素不见外人,所以…...一直未曾打扰!”她起身从侍女那里拿过一个锦盒,双手捧与我:“但王妃的救命之恩,赫哲永远放在心上……”
芬姚忙上前替我接下。
赫哲坐了一会话了一会家常便起身告辞。
望着赫哲远去的窈窕身影,我淡淡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赫哲,想必有什么事情。
芬姚看着赫哲离去,这才小心道:“王妃,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