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加上脸上的刺痛让我有了些许的恼意,我打断他:“皇兄,休提以前,那些前尘往事,早已随着沈贵妃和倾云公主尽归尘土……如今的臣妹,乃是大梁的长公主,沈卿卿,不是什么倾云公主!”
我起身,來到窗前,深吸了一口院里的混着泥土芬芳的花香,平静了一下,这才回眸。
梁文敬眼底幽深,语气淡淡:“朕别的不问你,只问你一句,楚如兰是怎么死的!”
我的心一下从高处直直坠落,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胸腔传來的怦怦的急跳声,我从來沒有想过梁文敬会问地如此直白,想必梁文敬亦知道他先前话里的铺垫沒有任何意义,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出來。
扶着长窗的手微微发抖,后背亦是一阵冷热不均,霎时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我望着窗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來,漠然道:“兰贵妃的死太医都已下定论,,产后不郁才,!”
“住口!”身后的梁文敬低声喝斥道。
我愕然转身,梁文敬凛冽的脸庞已是怒意隐现,微眯的眸子里无丝毫暖意。
梁文敬已从桌前起身,欺身近前,冷漠道:“你可知晓楚如兰给朕的信里写了什么?,,她求朕将她生下的孩儿交与长公主抚养,朕依了她,,若不是她早有此打算,怎会做出如此的安排!”
我一愣,这才明白了梁文敬的意思,当日兰贵妃临死前确实曾留下一封书信给梁文敬,梁文敬看后亦是唏嘘不已,自己当时还佩服楚如兰居然一封信能打动梁文敬。
却万万沒有想到,还有这一层意思。
是了,楚如兰产下孩子之后不久病殁,若不是她早已蓄意,又怎会有如此的准备,楚如兰千算万算,唯独漏下了这至关重要的一节……
一股凉气顿时由脚底升起,渐渐弥漫至全身,我闭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看着梁文敬的眼睛,一字一句定定道:“皇兄说的不错,兰贵妃,是饮毒自尽的……”
“饮毒自尽,!”梁文敬瞬间眉毛拧了起來,似乎并沒有听明白,半是惊讶半是疑惑道:“不是你……!”
我亦是一怔:“什么?”
“此事当真与你无关!”梁文敬眉毛一挑,淡淡道。
我这才明白过來,看了梁文敬半晌,不禁怒极反笑,越笑越想笑,最后竟笑得直不起腰。
梁文敬看着我,眼眸掠过一丝淡淡的忧虑,终于走过來伸手意欲扶我。
我好容易止住笑,一挥广袖,拂开他伸來的手,冷笑道:“皇兄,这一切,都是皇后郭莹秋告诉皇兄的吧!说臣妹不能诞育子嗣,说臣妹为了抚养兰贵妃的孩子,所以,臣妹狠心毒死了刚产子的楚如兰,好将其孩子收到棠梨宫,如此,才不至于在皇兄那失宠是不是,!”
梁文敬浓眉微挑,漆黑的眼底掠过一丝讶然。
梁文敬的沉默更印证了我的话,霎时,我的心里如同被飓风刮过,仅存的一线希望瞬间灰飞烟灭,片刻之间什么也不剩,徒留一片空落落。
一时心似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地我不得不弯腰捂住胸口。
再抬头的时候,眼睛瞬间有瞬间的朦胧,我极力压抑住不让自己声音有一丝的颤抖:“皇兄,臣妹在你眼里,真就……那么不堪吗?”
梁文敬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微别过头,声音依然淡漠:“即使朕并未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长公主是否亦该跟朕交待一下,兰贵妃母凭子贵,为何还要自尽身亡,难道跟着朕亦委屈了她不成,还是她另有心思!”
…….
梁文敬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直震得我七魂去了六魂,我饶是再镇定,亦在这番话面前慌了手脚。
笼在广袖里的手心汗腻腻,心跳如擂鼓,后背亦是湿冷一片,我不敢去看梁文敬的眼睛,唯有咬牙站在一旁。
垂眸间,一抹明黄映入眼前,梁文敬走了过來。
他的双手抚上我的肩头,轻轻一按,我吓了一跳。
抬眸对上他漆黑若深潭般的眸子,我才知道,自己确实低估了这位手握大梁天下的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