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菏嫔的身体向一边翻去。
菏嫔被梁文敬稳稳托住,我悬在喉咙的心这才放了下來。
菏嫔惊魂未定,在梁文敬怀里紧紧抓住梁文敬的锦袍,几欲失语:“皇,,皇上,!”
梁文敬看着他,浓眉深锁,温和道:“怎么样,沒伤着吧!”
菏嫔许是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只缩在那里瞪着惊恐的大眼,怔怔不语。
梁文敬登时大怒:“來人,将良美人拿下!”
眼见着刚才和煦如春风的梁文敬突然怒火冲天,众嫔妃无不花容失色,纷纷瑟缩一边,不敢言语。
良美人被掌风震到一丈之外,趴在那里竭力撑起上身,头未抬起,一口鲜血喷出,又软软趴下,胆小的嫔妃甚至已惊呼出声。
在天子眼皮底下发生如此折损龙胎之事,无论有意无意,足以让其担上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祸及家族,众嫔妃瑟缩之下,看着良美人的惨相虽于心不忍,却无一个嫔妃敢上前去搀扶,生怕引火烧身。
我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似曾相识。
眼前蓦然闪过塞外初识乌洛时,乌洛一记皮鞭将阿魁嫂扫向数丈外,阿魁嫂顷刻毙命。
我心里一颤,梁文敬习武之人,良美人如此,只怕已是手下留情,两名太监已将良美人架起要拖走,良美人已是双目紧闭,神志不清。
我上前道:“且慢!”
两名太监看看我,又看看梁文敬。
梁文敬看向我,漆黑的眸子闪过清冷的光芒。
我缓缓一拜:“皇兄,当下之急,还是由太医來为菏嫔诊脉,若是有事,良美人难逃死罪;若是无大碍,还请皇兄高抬贵手,此事系良美人蓄意还是无意尚难定论!”
梁文敬鼻子哼了一声,脸微一偏:“快扶菏嫔回宫,传太医!”
几个侍女搀着惊魂未定,略显笨重的菏嫔坐上软轿,飞快向惜菏宫奔去。
梁文敬方才淡淡道:“无论有意无意,冲撞龙脉便是死罪!”
一听是死罪,众嫔妃免不了又是紧张,乍听之下亦无不脸色苍白。
我早已扫过刚才良美人扑向菏嫔的地方,地面的青石阶虽有缝隙,但是铺得平整,良美人即使紧张,亦不至于被绊倒,她即使对菏嫔怀上龙胎嫉恨之入骨,亦不可能当众如此失态,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趁她不防备,而她出事的地方,众嫔妃早已是瑟缩间换了位置,只依稀间记得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间却想不起來。
细想之下,颇为蹊跷,我断然道:“臣妹愿追查此事,定会给菏嫔一个交待!”
梁文敬静静看着我,漆黑的眼眸又扫了众嫔妃一圈:“也好,朕两日后听长公主给朕一个交待!”
说完转身离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梁文敬明黄的身影消失在梅林里。
无暇顾及周围众嫔妃的议论声,心下庆幸到底是保住了良美人的一条命,否则怎么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元凶。
吕昭仪走过我的身边,眼神瞟过我,声音透着刻意的高亢:“哎呀,啧啧,这好好的一个赛诗会,倒让这个脚下不长眼的良美人给白白搅和了,真真可惜了长公主的一番心意!”
当下亦有嫔妃附和着吕昭仪的话,眼神里闪过同情的神色。
我微笑着看向吕昭仪,吕昭仪见我看她,眼神又瞟向别处,讪讪道:“走了,该用午膳了!”
几个嫔妃走过我的身边,大都是与吕昭仪交好的嫔妃,安慰道:“长公主,回去吧!”
嫔妃陆续走远了。
只剩下韩昭仪,冯昭仪,方婕妤,席婕妤,还有几个贵嫔才人,外加眉才人。
一行人在梅林深处慢慢往回走着,谁亦沒说话,都在默默想着心事。
我在脑海里极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自己站在梁文敬的右首侧,菏贵嫔站得离梁文敬不远,约丈许,中间隔着两个嫔妃,站得比较靠后,一个是离菏贵嫔较近抽签证明人的方婕妤,一个是刚吟完诗站在梁文敬身边的敛贵嫔,菏贵嫔的后面是不远处惜菏宫的婢女,再左侧仿似密集了几个人,隐隐记得郑昭仪和几个美人,却不曾注意是谁,只是出事后,乱了阵脚的嫔妃往后躲去,才看到站在最前面脸色苍白惊恐万分的和贵嫔与李美人。